恶魔一样。”
“时田从技研购入的LSI明明很少,可是葛城偏偏说‘量大得不正常’,这件事情背后肯定也有问题。”
“嗯,嗯,”岛寅太郎再一次随着敦子的话点头,仰天朝后倒了下去,“难道说连葛城……”
“肯定也是同谋,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时田。我看,需要请一个信得过的人查查账目。”
岛寅太郎陷入沉思。
善良的岛所长本来有一颗平静的心,然而自己强行灌输给他的疑惑却硬生生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敦子对此感到很是内疚。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找回自己刚刚来到所长室的时候带有的热情,“显然所里有人在搞阴谋。我怀疑津村和柿本都是牺牲品。我们也正在调查反射器和收集器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敦子将手放在岛的大腿上,“岛教授,和我们一起,战斗吧。”
“嗯,好,好,”岛寅太郎站起身后,步履蹒跚地走向窗边,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让我好好想想,唔,是啊,好好想想。”
岛寅太郎反复絮叨着,望向窗外。敦子行了个礼,“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嗯,嗯。”
岛寅太郎回过身,带着一丝微笑向敦子点了点头,随即便朝着所长室隔壁的小房间走去。那个房间里有张小床,每当他太过疲惫,或者遇上什么烦心事情的时候,都会悄悄钻进去打个盹。这种习惯带有一点逃避现实的孩子气,但却也是他自己的精神安定法。从理论上分析,确实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然而对于敦子来说,岛寅太郎的性格太过温厚,简直可以说是懦弱,作为一同战斗的伙伴而言,实在太让人难以放心。敦子一面沿着走廊走向病房楼,一面暗自思索如果岛所长无法战斗又该怎么办。从刚刚的表现看来,岛所长实在不是个可以依靠的战士。
医院与研究所之间有一条短短的游廊相连。敦子乘电梯上到五楼,一出电梯门,便可以看见面朝大厅的护士站窗口。敦子来到窗边,五楼的护士长向她点头示意,走了过来。
“千叶医生?”
“羽村小姐,我想看看柿本的情况。”
“哎呀,”穿着一身白衣、体型微胖的护士长面露难色,“小山内医生吩咐过,不能让她见任何人。”
“嗯?他说的不只是探视的人?”
“是的。特别强调了包括其他医生在内。”
敦子哑然。
“怎么回事?谁让小山内担任柿本的主治医师的?”
“不知道,不过这一层的负责人本来就是小山内医生。”
借着前去探查柿本信枝病情的机会,把她转移到五楼的病房,这肯定是在柿本发病之前就计划好的。也是敦子失策了。
“不管怎么说,柿本是我的助手,理应由我负责治疗。”
“您这么说,我们会很为难……”护士长的脸有些发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然而敦子听说过她和小山内之间有着不正当关系的传闻。她比敦子大两三岁,也算是个美女。
“您应该知道,我有权诊断医院里面所有的病人。”
“是的,但是小山内医生说,这一次例外。他说尤其不能见千叶医生,不然病情会恶化。”
小山内的目的是要让护士们相信完全是敦子导致了柿本信枝的发病。一阵愤怒让敦子感到有些眩晕,但她还是保持住表面的平静,微笑着说,“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柿本发病的原因并不在我。算了,我直接和小山内说。电话请借用一下。”
小山内不在研究室里。敦子放下了听筒,心想,还好不在。护士长和另外四个护士都在场,要是在电话里和小山内争执起来,只会导致敦子在医院里的权威下降。
回到研究所,敦子又向时田浩作的研究室走去。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搁下了研究的事,转而去追求诺贝尔奖的荣誉,更为了毫无异议的政治四处奔走。这算是本末倒置了吧。乾精次郎的批判或许也并非毫无道理。敦子一边想着,一边苦笑起来。好吧,至少自己还能笑得出来。敦子自我安慰着,走进了时田浩作大门敞开的研究室。然而里面的情况却让敦子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冰室不在房间里。显示器依旧闪烁着暗淡的光,到处都是散乱的容器、小盒子,连地上都堆满了芯片之类的玩意儿,就好像有人在找什么东西、把房间翻的乱七八糟,又像是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似的。通向里屋的门也大开着。一进去就看见时田浩作蓬头散发地瘫在椅子上喘粗气。这个房间的样子也和外面差不多。
“怎么了?”敦子胆战心惊地问。肯定出了什么极其糟糕的事。
“迷你DC不见了。”敦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时田浩作的眼睛这么红。是他自己把房间翻成这样的吗?
“一定是被偷了!”敦子的尖叫和哭喊一起发出,“肯定是被偷了,再怎么找也没用了。一共有几个?”
“五个……不对,是六个。有一个很久以前就找不到了。”
“你做了几个?一共就六个?”
时田无力地点点头。
“那怎么办?!”敦子发出自己平时最为痛恨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是那种女性向男性求助时的声音,“冰室呢?”
“不知道。早上来的时候就不在。我找过他,但是哪儿都没找到。”时田以一种无能为力的眼神望向敦子,点着头说,“他失踪了。”
①心身疾病(Psychosomaticdisorders),是指以心理、社会因素为重要病因引起的某些躯体疾病,如神经性呕吐、偏头痛等,但与神经症等是有区别的。——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