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与其说你是在被资延欺负,还是说你和他在‘战斗’更合适。说不定,你和那个叫秋重的真的战斗过吧。”
“不,不记得……等一下,好像是战斗过。”能势的声音开始嘶哑起来。
“你不要逼自己去想。你的潜意识为了掩盖不愿想起来的事情,说不定会构造出一些虚假的记忆。总之我们应该已经接近问题的核心了。还要面包吗?福尚②的这种果酱很好吃哦。”
“不用了,已经吃饱了。”
“嗯,能势先生,下次什么时候在这里过夜?”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能势不禁喜形于色。“啊,这个,什么时候都可以啊,今晚就行。”
“夫人不会担心吗?”
“我到了公司就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在治疗,不会担心的。”
“是吗,那你今晚就过来吧。”帕布莉卡热情地说,“你现在正试图回想起你曾经的痛楚,也就是心灵上的创伤。但同时你对它的压抑也很强烈。两股力量在你心中相持不下,所以焦虑也就越来越严重,弄不好还有发病的危险。现在这个阶段距离你想起所有事情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想起来,你的焦虑就会消失。而且有过两次熟悉过程,现在的你差不多也习惯我的梦侦探了。今天晚上就算我出现在你的梦里,你也应该不会太惊讶了。”
“是吗?”能势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真让人高兴啊。”
“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呢。我会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登人你的梦境,你也能像我一样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能在梦境里行动自如。”
“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
“真是让人期待啊。”能势开心地沉吟着,又重复了一句,“真让人期待啊。习惯了之后随便谁都能这样吗?”
“只要意志力坚强、症状也比较轻的人,一般都能做到。话说回来,我受理的基本上也都是意志力坚强的轻度患者。”
“我以为神经症的治疗会非常痛苦,”能势凝视着帕布莉卡,“岛寅太郎该羡慕死我了吧。那你的患者是不是都对你难以忘怀呢?”
“这个谁知道呢。我的原则是治愈之后就不再和他们见面了。”
能势颇显遗憾地说,“是因为都是知名人物的关系?”
“嗯,一旦被人知道他们与精神医师有来往,难免会惹出什么事情。”
“不过总能再见我一回吧,就当庆祝我的痊愈?唔,我们不是约好了另找个时间到RadioClub好好再喝几杯的吗?”
“约过吗?”
“约过的。”能势一本正经地断言。
帕布莉卡忍住笑起身去药柜。“你的药已经吃完了吧?我再拿点给你今天吃。”只要今天一天的量应该就够了,帕布莉卡心中想。她对今晚的治疗很有自信。
“对了,你和那个叫小毡的女孩关系很好?”能势正要回去的时候,帕布莉卡问道。她想起关于小毬自己还什么都没问过。
“啊,你说小毬啊,”能势望向远处,眼神中带着怀念,“她是邻村的女孩,非常可爱,我曾经很仰慕她。但也是因为太可爱了,我一次都没敢和她说话。连在梦里说话,今天也都是头一次。”能势微笑着望向帕布莉卡,“不过那其实是你啊。”
能势离开之后,帕布莉卡卸了妆,又睡了一小会儿。她的睡眠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只要累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立刻睡着。
千叶敦子十点钟起床,化了一点淡妆。时间用的不长,只有装扮帕布莉卡所花时间的五分之一。她穿着平时最常穿的杏黄色套装来到地下车库,进到自己的车里。她的车是辆深绿色的马基诺。
一进研究所,敦子就看见大楼下面的员工停车场人口处的玻璃门前,有个人站在阴影里,鬼鬼祟祟地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面孔。敦子认出他就是之前记者招待会的时候问了那个敏感问题的年轻记者。他看见敦子,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像是道歉似地稍稍鞠了一躬。“那天的提问真的非常冒昧。”
“嗯,找我有事?”敦子微笑着回应道。她的神情语气都很亲切,任谁看到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放下戒心,“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唔……或许应该说是有事情要告诉您……”年轻记者瞅了瞅周围,“也可以说是对于之前我的失礼行为表示道歉……”
这个人肯定遇上了什么事情,对自己的看法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敦子想。这么年轻,不至于能有如此高超的演技吧。
“您想说什么呢?不是研究所的员工不能进去,所以只能站着说了,抱歉。”
“您愿意听我说?”年轻记者似乎本以为会遭到冷遇,这时候他显出感激的神色,递出自己的名片,“非常感谢,我是大朝社会部的松兼。然后,那个,其实……是关于帕布莉卡的事情。”虽然敦子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但年轻记者还是急急地澄清说,“不不不,之前我也说过,我完全没有继续追究帕布莉卡真实身份的打算,只不过现在各家报社——也包括敝社在内——社会部记者中间有一条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帕布莉卡又在六本木出现了。所以,我就是想说,您还是小心一点才好,对于这件事情。”
“这个呀,”敦子嗤嗤地笑了,“我又不是帕布莉卡,您对我说这个也……”
“是是是,话是这么说,”年轻记者苦笑着抬头望了望停车场的顶棚,“总而言之,唔,万一您认识帕布莉卡的话,请转告她一定要小心。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您为什么不惜背叛同事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呢?”
年轻记者的表情严肃起来。“就像我刚才说的,是为了之前的事情道歉。然后,还有……”他停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