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这头怪物扭动着颈子抬起头来大叫着。我无法动弹。
这时候——《》用我的嘴开口了。
「真画,吻她。」
……什么?
「照我的话做就对了。现在不赶紧抑制住她身上的排斥反应不行。你得把她当成你的妻子。狩井家之所以需要为朽叶岭家献上一个养子当作赘婿,唯一的目的就是这个。你要成为让朽叶岭安定在新身体里的安定剂。这个身体本来就已经不适合朽叶岭了,要是再这么放着不管,朽叶岭会从这个身体里面迸出来的。」
我来回望着《》和千纱都痛苦扭曲的脸庞。看来我没有时间犹豫了。我抱住了千纱都的肩膀,抑制住她挣扎的动作。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她在我怀里不断地抽搐着,终于气力耗尽,不再有任何动作。我带着沉痛的心情,让千纱都纤细的身体横躺在草地上。
……把她当成,我的妻子。没想到,这个仪式竟是出现在如此骇人的情况之下。
「我不知道你到底用这种方式在不同的女人身体间活了几百年,但你也真是太脆弱了吧?」
听到《》说的话,千纱都——朽叶岭抬起头看着我,以及《》。那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恨意。
「不过这个身体就是条死巷呀。我想你也察觉到了吧。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这个身体大概不是子宫受损,就是无法排卵;反正这个身体是不可能怀孕的。」
我听着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不孕症?
「对呀,记得千纱都房里放的那个咒物吗?就是放在针线箱上面的那东西。」
——我想起来了,那是用白线缝合的条瓜……是那个东西吗?
「对,就是那东西。条瓜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物。这是流传在四国的地方性咒术﹒用以祈祷女人恢复处女之身,或者是治疗不孕症。方法就是在条瓜上嵌上一条缝线。千纱都若不是自己察觉到的,就是听了夏生提到了检查结果,所以她才会用这种补破瓜的咒术,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这种咒术上。」
我想起了千纱都之前带着沉痛心情的言语和眼神。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说,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被选上的吗……
「不过这些年来,已经衰老退化的朽叶岭却没有察觉到这身体根本是个死巷。其实本来朽叶岭应该要在继嗣会中藉由占卜选出最适合移居的肉体,像这种不能怀孕产子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被选上。不过朽叶岭早苗的嗅觉退化了——真画,你记得印度蛇木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那是伊妲卡在素描簿上画的有毒植物。
「印度蛇木的根含有利血平成分,会引起嗅觉障碍。不过这其实只是没有根据的迷信罢了。吃了印度蛇木的根会导致嗅觉失灵,这种愚蠢的迷信在现实中是不可能成真的。不过伊妲卡藉助『式』将这种概念置换进去。只要有这种认知,迷信也可以成真。所以这头怪物嗅觉就被破坏掉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占卜可以顺利举行,结果也是一样。因为……」
因为……除了千纱都之外,朽叶岭别无选择了。
「就是这么回事。」
我——《》蹲到了千纱都的身边。
千纱都——姐妹们全部遭到杀害,现在身体里又装进了一个怪物,奄奄一息的——我的妹妹,我的妻子。我轻抚着她不断发出痉挛的头部。
「四减三等于一,这还真是愚蠢到不行的,简单的等式呀。」
《》说——
「也许式子愈简单,也就愈有效吧。不过,这只是我的揣测——祭出这个式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些人既然有能力动用到东京方面的警署高层,那不是直接把朽叶岭做掉就好了吗?所以呀,祭出这个式子,应该是为了捕获朽叶岭吧。」
「——捕……获?」我勉强自己咽下这个词汇。
——奇怪?我觉得呼吸困难……这明明是我的身体。而《》操弄着我的身体讲出了这么多话,我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这跟那时候一样,我的身体——
「详细情形你就自己问祭出式子的当事人吧——这个阴阳师,为什么要用有毒植物置换石榴,破坏朽叶岭的嗅觉,又杀害夏生,以免不孕症的报告外泄,再杀了另外三个女孩,让朽叶岭别无选择地移居到不孕症的身体上……你自己问她吧,她马上就要来了。」
身后传来鸟类振翅的声音。
我回过头。
坡道中央站着一身黑色的人影。
这人肩上有着两颗黄色的光点。风吹之下,她的一头长发在风中摇曳着。
「你还来得真晚呀。」《》说:「你不是一直都待在朽叶岭家的宅邸里面吗,就算比我们早来也不奇怪吧。」
「刚刚止痛剂用完了。」
——伊妲卡说。
这身黑影在如波浪般摇曳的草坪上朝我靠近。天际的月光照在她手上那本素描簿上,闪耀着银色的反光,看来就像是断头台上锋利的刀刃。
我低声问:「你是来……把千纱都也杀掉的吗?」声音轻得几乎被她的脚步声掩盖。
伊妲卡在距离我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下脚步,和我对望着。她肩上那只乌鸦此时蹬了一下展翅飞向天空。
「真画,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跟你——还有那个白发男对打。」
「这可真是荣幸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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