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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我忆起了方才看过的种种影像——尸体的两手都被削掉了,腹部被开了一条缝;胀起来的腹部里面……被塞进了大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凶手为了让尸体看起来像颗石榴,因而把碍事的手脚都砍断了,然后在腹部开了一条缝,将切碎的肉丁塞进死者的腹部。虽然这么做很幼稚……但这确实是一种『式』。」
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捂住嘴巴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两脚打结,一个没站稳撞上了身后的窗帘。一股作呕的感受猛然涌上咽喉。就连先前看到尸体的瞬间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恶心感。
「那……」我张开了充满酸味的嘴巴,发出声音问:「那你那张画是把石榴置换成印度蛇木吗?」
「对。」
「这……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关于这点,你最好别问。」
「我最好——什么叫最好别问?那你一开始就别说呀!我——我根本也不、不想……听……」
「那你想听什么?」
听到她的质问,我的思考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我想……我想听什么?
「你让我说了这么多,你又打算怎么做?」
……什么我打算怎么做?这、这当然是——
「……我、我要找到凶手!」
——我要找到杀死亚希和夏生的家伙。既然警察对这几个案子束手无策,那就由我来——
「你多少知道关于这个凶手的事吧?」
我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吐露出黑暗的情绪。伊妲卡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乌鸦的下颚,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我。
「凶嫌不是人。」
——不是……人?
「是GOOs。」
她低着头,一张脸蒙在阴影底下,读不出脸上的情绪。
「那是早在数千年前就降临在这颗行星上的生物。这个古老的族类一直潜伏在人类身上,以吃人为生。包括我,还有那个白发男都是这个族类的生物。」
我忽然全身僵直,咽喉的肌肉整个紧绷了起来。但我仍勉强挤出了声音问:「……杀死亚希,还有夏生的……凶手……都是这个族类的生物吗?」
伊妲卡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回答:「对。」
……是怪物?真的是,怪物……干的吗?这太……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你可以去查查看,十九年前的伊伊田市也同样有过四个年轻女孩被杀的事件。」
「这……」
「四十年前也有。同样是四个女人被杀之后遭到弃尸的事件。不过这个记录恐怕已经被抹消掉了……一直以来,」伊妲卡合上了素描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家伙就是这么在数百年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活下来的。」
……她、她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我明明应该听得懂,但我的脑袋却拒绝接受她口中吐出的字句。
「不过我要把它终结掉了。」她说,说完从床上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开始,门外已经听不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了。我不知道我跟伊妲卡到底交谈了多久,但我的手脚就好像被扔进了大海中漂流了半天以上而变得萎靡。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伊妲卡从我旳面前走过,正要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抓准了我满是破绽的心灵,趁席而入。
「那你打算放着我不管吗?」
——说完,我站起来。
此时周围根本看不见那名白发男子的身影,但我的双手却好像遭受重重束缚一般怎么也无法动弹,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
一头黑发甩动之下,伊妲卡带着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锐利眼神回过头来。肩上的乌鸦恫吓似地发出一声短啼。
「你现在已经三天两头会冒出来啦?」
「你不是猎人吗?不过你好像打算放着我不管嘛?而且,你还没回答我想问的问题呢!」
「缩回去吧你,你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囚犯。」
「这小鬼会帮我找到我的名字的。而且,为此我也必须要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呢!你知道吧?我想变成跟你一样的角色。所以我的问题很简单,快回答我——凶手是谁?」
我试着阻止《》说话,却无法如愿。我连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伊妲卡低着头说:「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告诉你,藤咲会伤心的。」
「你竟然会回应宿主的希望,这真是太好笑了。」
「你知道犯人是谁的话又打算怎么做呢?也许你已经决定了,但真画可还没有。」
「我们是一票赞成,一票弃权,采多数决的方式决定好要怎么做了。但你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肯告诉我吧——算了,从你的态度我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谢啦。」
「也是。」
伊妲卡正要转身,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涌上绝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