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过头去,只是伸出手臂,像是在说“没事啦,没事”一样,安抚着你的头部。
呼——
千岁就像是考卷上得到了小红花一样,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真是的,你这不是越搞越糟了吗?」
「结束这样一个夜晚,我们需要一个无趣的玩笑吧?」
「刚才就说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黄段子吧?」
或许吧,我微微扬起嘴角。
或许你是在照顾我,才在那一瞬间扮演了这么一个丑角。
或许你是在贬损自己,让我可以重新站起来。
即便是这样也没关系的,我觉得也只有现在——
假如你是我的话,
假如千岁朔和七濑悠月可以彼此如镜子般映照的话,
一定是知道了解真相后会伤害到你,所以不能说谎。
一定是有那么一滴真心话,在渐渐渗出。
好的!我鼓足干劲,扭动身体改变了姿势。
「喂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就是调整一下身体,转向侧面而已」
「别胡扯了!歪理邪说啊!」
「毕竟余温已经冷却了嘛?是吧?」
「我能说火势正旺吗?!」
「那,我用棍子给你吹一吹?」
「别说这种带歧义的话!」
「死灰很容易复燃嘛!」
「已经烧没了!」
一番彻底没救了的对话之后,两个人扑哧一声,乐出声来。
飘飘摇摇,兜兜转转,在夜晚的一角之中翩然起舞,重重叠叠,摇摇摆摆。
漂亮的呼吸,漂亮的声音,漂亮的笑容,漂亮的你。
重新确认已经失去的宝物的轮廓,这一次再也不要玷污,将其裹进心间。
片刻之后,我轻轻地偎向千岁的胸膛。
顺势,我微微扭动身躯,为了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去,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千岁再也没有说出粗鲁的话语,轻轻地搂住了我,那怀抱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将我揽入怀中,包裹起来。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一个再也无法回到男人和女人的夜晚。
扑通,扑通,倾听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跳声,我再次开口说道:
「要开始了,我们的学园祭。」
「最初也是最后的,我们的。」
「文化祭可以和我一起转转吗?」
「当然,要去找没有毒的苹果糖。」
轻轻地,我将手放到了千岁胸前。
「在赋予名字之前。」
「为了给它起个名字。」
指尖感受着千岁的体温,突然想起来千岁说过的藏老师的话语。
『选择生存方式吗……』
『打算在某人身边如何自处,这听起来就像是非常美丽的恋爱借口呢』
即便是回到了七濑悠月的现在的我,依然对这句话有着一样的感受。
或许,选择男人,就是选择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
七濑悠月打算在千岁朔身边如何自处呢?
还有——
我轻轻地握住了千岁的T恤,表里如一,我再次思考着:
千岁朔打算在七濑悠月身边如何自处呢?
静静的,封闭的夜晚渐入夜阑珊珊。
从窗外洒下的月光,像银幕一样,映照出相互依偎的影子。
两个相似的人眨着双眼,四目相对一般,节奏重合到一起。
你轻轻地梳着我的长发,沙拉,沙拉,阴影忽明忽暗,潺潺涓涓。
随着呼吸起伏地胸膛,像摇篮一样,起伏摇摆。
在你的脖子上留下的似紫色,渐变,渐变,慢慢地化作了经线为蓝,纬线为红的二蓝色。
注:二蓝色,《枕草子》中曾有过描写,红蓝混合色,近于紫
不知何时,彼此缠绕到一起的指尖,就像躲在幕布之后彼此交换的秘密之吻一样,焦躁,求欢,融合,即便如此,还是没有缔结契约。
背倚着没有沉溺的夜晚,被耽溺的夜晚拥入怀中。
就像一块剥落了毒苹果的皮,就像目送流星远去,就像——
染红你为我描绘出的那一缕命运之线。
我不禁沉吟。
镜子啊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