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问一问眼前这位曾经有过十七岁的男人。
「那,你觉得该怎么下定决心才好呢?」
「这个嘛」藏老师微微垂下了目光,像是在回忆,低语道:
「能做的也只有搜集了吧?」
简短的一句话。他手里的香烟就像线香烟火一般,渐渐变短。目送着香烟消散,藏老师继续说了下去:
「说出的话语,他人对你说过的话语;
展露的笑容,他人为你展露的笑容;
流过的眼泪,他人为你而流的眼泪;
相似的事情,并不相似的事情;
看到的事情,他人看到的你的事情;
在意的事情,引起他人在意的事情;
陪在他人身边,他人陪在你的身边;
训斥过的言辞,遭到他人训斥的言辞;
被人原谅,不被人原谅,
原谅他人,不原谅他人——」
这一串罕见的饶舌般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将这所有的一切回忆全都搜集起来,一样列举,一一思考」
说着,藏老师将烟蒂收进便携烟灰缸里,茫然地望着天空。
「和某人在一起的时候,能做怎样的自己呢?」
「不」,藏老师像是做出总结一样说道:
「——站在某人身边,想保持怎样的自我呢?」
我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选择某人,就意味着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
与某人相伴,意即想保持怎样的自我吗?
——喀拉。
内心的深处,怀念的声音响起。
我发现,自己似乎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或者说,自己似乎忘记了的某件重要的事情。
就像,那一天看到的月亮。
就像,沉在波子汽水瓶中的弹珠。
就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找出了一些话头一样,藏老师正准备再次开口——
嘎吱——
一道寂寞的声音响起,屋顶上的门打开了。
「千岁……?」
接着就传来七濑寻找我的声音。
藏老师将香烟和便携烟灰缸塞进口袋里,扭身站了起来。
「混球同学的肮脏课外补习到此为止。」
紧跟着他顺势瞟了一眼七濑那边,嘴角突然扬了起来:
「殉于女人的空缺让女人来弥补,这才是好男人的做法吧?」
*
镜子啊镜子。
——假如,我是明日之风。
*
走下消防楼梯顶,目送着藏老师走出屋顶之后,我开口说道:
「有什么事吗?」
「没有啦」七濑就像即将散落的樱花一般,淡淡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总感觉今天来这里的话能遇到你。」
「是吗?」对这句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台词,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社团活动呢?」
「今天小美咲必须要去自己班里看一下,所以我们就简单做了些运动,很快就结束了。」
「预选赛很近了吧?」
「嗯。」
「状态呢?」
「现在的我大概有点厉害呢。」
「要是七濑你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厉害了。」
我的脑海里回忆起五月份体育馆里的比赛。
那一天的比赛,有个家伙偷走了七濑的篮球鞋。
那天美咲老师就曾说过。
『只是,偶尔——她会挣脱桎梏。』
实际上,在那之后的比赛,即便是在我这名门外汉看来也是敏锐得令人瑟瑟发抖。
第一次见到东堂舞的时候,就感觉她是一名天赋异禀的选手。
从简单地接球练习、拉伸运动,甚至都没有运球,仅仅是处理球的方式就已经彰显出高手的独特氛围。
说老实话,我从一年级开始就对七濑抱有相同的印象。
所以在看到她的连续三分得分的时候,我还记得自己心里的那股微妙的信服感。
七濑悠月能打成那样也是必然的——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