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青海同学,当然还包括了已经告白过的柊同学——
她们都从很久之前就有了这种自觉,但还是选择了面对那份恋情,面对陪在他身边的女孩子。
这么一说的话,只有我一个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听从本心,迈出一步。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撤回,我也不想那么做。
无论是和啦啦队一起度过的合宿时光,还是像现在这样和优空同学结下的缘分,十年后,一定会有感怀此时的时刻。
然而——
我轻轻地将手放到了胸前。
或许是因为我的过于无知而太天真了吧。
假若那一天,我没有趁着你的邀请,顺势加入啦啦队的话——
假若那一晚,我没有成为明日风前辈,而是作为西野前辈的幻影就此消散了的话——
明明,我可以只是一心一意地殉情于自己的爱恋之中……
突然,先前脱口而出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
『望同学,喜欢吗?』
我明知不会有答复,但为什么还要向优空同学问出口呢?
我也不是真心地这么想,更不是出于厌恶的警戒。
仅仅是——
在下意识之中感到焦虑了吗?
现在,她还在这个圈子的外面,还可以自由行动。
向着或许已经完全开始,或许还是即将开始的恋爱,站在不用顾及他人的新手起跑线上。
前辈和后辈,后辈和前辈。
虽然形式略有不同,但是那不久之前我还掌握在手中的,不以为意的权利,望同学此时尚且还牢牢地攥在手中。
嗯,这样的话——
趁着她还是一名少女,可以好好地问一问她该有多好。
——那个女孩子,那些女孩子们,是怎样系结那份恋爱的呢?
*
将优空和明日姐按人头买来的饮料一秒喝了个精光,我、千岁朔此时正站在公园配套的自动贩卖机前。
从左侧的口袋中取出零钱,哗啦哗啦地投了进去,稍作迟疑之后,按下了可尔必思的按钮。
注:可尔必思(カルピス)是一种乳酸菌饮料。
这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台自动售卖机和垃圾箱,用简单的铁皮小屋围了起来,有种乡下巴士停靠站的意味。
这个情景配上了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西斜的落日,令我心怀眷眷地回忆起那个早已结束的,夏天的夕暮。我不禁嘿了一声,有些自嘲地喝了一口可尔必思。
感觉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我在面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轻轻地揉了揉手臂和侧腹,感到上半身各处都已经快要抽筋了。
从棒球部退部之后,明明一直都在锻炼的,可这么一来的话,明天就会迎来久违的肌肉酸痛了吧?不经意间,我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区区健太居然能想出这种难度的动作来。
能对肌肉酸痛感到开心,这就像是运动部成员的天性。
这和棒球的技术、耐久力这些缓缓上升的东西不太一样,这是第二天就能得到训练结果反馈信息的事情。
暂时不讨论生病和受伤之类的细碎话题,基本上越痛就会越让人感到成长,就这么简单理解就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朔,可以坐边上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夕湖来到了我的近前,偷眼打量着我。
「哦,辛苦啦。」
「我就是唱了一会儿歌啦」
我伸手扫了几下,掸掉长椅上的几片落叶。
夕湖见状,轻轻地垂下了眼角。
「谢谢,朔。」
说着,轻飘飘地坐在了我身边。
虽然我认为多少已经看习惯了她的容颜,但还是下意识地将目光从夕湖的身上移开。
这一年半里,看了无数次的侧脸。
发梢都是润滑的长发,在每一次发笑的时候,都会在衬衫上哗哗流过,天气晴朗的时候,还会轻轻荡开,留下了羽毛般的影子。
每当此时,我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接一个轻飘飘浮起的七色肥皂泡一样,教会了我前所未知的景色与新的感情。
但是现在——
我再一次偷偷地看了看夕湖的侧脸。
剪得干脆利落的短发,宛若溪水潺潺的流水一般,随风摇动。像是染上了夕阳的,一闪一闪的长庚星,眨动着影子。
每当此时,我仿佛就像是在仅有嶙峋清音的平静湖边打盹一般,陷入惬意之间。
「朔……?」
就在我走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