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矮桌立在墙边,挪出空间来后,由于位置较低,与女生之间刚好区隔开来。
我看见最后回到客厅的夕湖手上拿的布偶,随口说了起来。
「哦,是柴麻吕。」
雀跃的语气回答了我的话。
「嗯!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摆在旁边。」
我自然而然露出了微笑。
正好在旁边的明日姊显得很纳闷。
「柴麻吕……?」
夕湖开心地眯起眼睛,手上抱着脖子上缠着不知道是领巾还是头巾的柴犬布偶。
「对!这是朔在游乐场的娃娃机夹给我的,我平常放在枕头边,没有这个就睡不着。」
明日姊看见她羞涩搔着脸颊的模样,不知为何稍微垂下了双眼。
她接着马上抬起头来漾出温柔的微笑,两人一起聊着往棉被走过去。
顺带一提,男生因为不好意思,没有进入夕湖的房间,也没有看见房间里面的样子。
不论对方是谁,在特别的时刻来临,她邀特别的人进入前,我们要是随便踏进房里,未免显得太不识趣。
想到这里,内心深处忽而消沉,感到了寂寞。
我为突如其来的感伤找起借口,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不论对方是谁。』
我懂了,我心想。
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这种陈腔滥调不如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即使我反覆这样肤浅的自我厌恶,也不过只是天真的逃避。
我试着坦率面对自己的心情。
如果接受夕湖的心意,说不定在特别的日子,我会成为她特别的对象,踏进那个房间里面。
然而这种事没有发生,不会发生。
所以有一天,走过那扇门的那个特别对象,也许是我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某人。
最喜欢的声音、笑容、内心身体过去未来及所有的爱──
也许有一天,夕湖会将自己的全部献给别的男人。
光是想像,我就感到心痛欲裂。
如果这样的心情不能称之为爱情,究竟什么能叫做爱。
不过,我想着,低头轻咬住唇,不让其他人注意到。
当我想像着与优空、七濑、阳、明日姊的那种未来,同样感到了哀伤心痛害怕得就要哭了出来。
我忽然抬起头。
七濑与和希正在愉快聊天。
不经意间,在体育馆听见的随口说出的那句话,重新浮现在脑海。
『不过劝你在必须做出选择时,最好有舍弃某些事物的心理准备。』
尽管不想承认,这句话说的没错。
和希,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取舍?
应该说,你已经做出了什么样的取舍了吗?
我对上七濑的目光,她结束对话,往我走过来。
和希露出温柔的眼神,目送她离开的背影。
「千岁,明天几点起床?」七濑说。
「都这么晚了,九点起床就行了吧?」
总有一天,虚假的恋爱会成为真实吗?
「也是,早起的人可以自由活动。」
「七濑你在这种时候,好像会作息规律地醒过来。」
七濑与千岁有一天会回到悠月与朔的关系吗?
「别这么说,要是我呼呼大睡不就太丢脸了。」
希望九月不要结束。
希望树木不要变色。
希望第一天的夜晚不要带来第二天的早晨。
某人的呵欠声响起。
某人跟着揉起沉重的眼皮,睡意接连来袭。
差不多该说晚安了。
*
轮流刷完牙后,回到了客厅。
棉被挤在一起的景象,非常有合宿夜晚的气氛。
女生们纷纷雀跃地钻进被窝。
猜拳的结果,和希与健太睡沙发,我和海人睡地毯。
我将头枕着充当枕头的抱枕,身上卷着一条毯子。
毯子好像在白天晒过太阳,传来暖洋洋而且和煦的阳光气息。
夕湖站在客厅中间,向大家说了起来。
「有人放音乐会睡不着的吗?」
不会、没关系、这样比较放松──所有人各自做出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