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朔同学像是要制止我,伸手挡到我面前。
他慢条斯理说了起来,彷佛在思索该如何开口。
「我无法答应。」
「「什么……?」」
温柔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接著说下去:
「我希望今后能继续与优空同学来往。
我们共度的时间愈久,
我的言行、行动和决定或许会伤害她的可能性……
怎么样也不可能消失。」
伸到我面前的拳头用力紧握著。
「如果我伤害了她,我会补偿到她的伤口愈合──我很想这么说,可是……
在这个夏天,我知道有种自己无法愈合的伤口。
同时,优空同学让我知道──
也有一种容许互相伤害,彼此包容的关系。」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像在仔细确认。
「所以──
我希望自己能以这样的关系,与优空同学来往。」
「──!」
我不由自主摀住嘴巴。
以免翻腾的情感涌出来。
以免情感轻易化成泪水。
欸,爸爸。
虽然现在还无法说出口,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约定,而且说不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如果有一天能骄傲地说出来。
我想露出最灿烂的幸福笑容,向你介绍。
──这个人是我最重视的人。
爸爸只是静静地闭上双眼──
「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深深地低下头。
*
因为有一半以上的东西放在我家,稍微减轻了我们的负担,于是我们在便利商店买了冰拿铁与焙茶拿铁,在走向朔同学家路上的河岸边稍坐片刻。
我们忙东忙西的,这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水面摇曳著日光,看起来莫名柔和。
──寒蝉、寒蝉、寒蝉。
──唧、唧、唧。
寒蝉四处鸣叫,拿著捕虫网的少年们在堤防奔波,像在尽最后的努力。
除虫剂的气味忽而飘来,下次再闻到就是明年了。
我嘟囔了起来。
「夏天要结束了呢。」
朔同学点头说:
「是结束了。」
小指头动了一下,碰到你的小指。我接著说:
「朔同学,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
「刚才你为什么会和我爸爸打招呼?」
「很奇怪吗?」
「一般来说会急忙离开吧……」
「我又没有对他女儿做什么坏事。」
「……没有吗?」
「咦!?」
「呵呵,开玩笑的啦。」
「我背上都发凉了,拜托别开这种玩笑。」
「你做了什么内疚的事吗?」
「你都在我家住了两次,说没有是骗人的。」
「啊~这么说来我还比较内疚。」
「什么意思?」
「秘密。」
我们聊著聊著,朔同学把脚伸直,躺了下来。
小指与小指分离,我觉得有点落寞。
「我本来就打算找机会和你爸爸打声招呼,结果一直拖延,就这么拖过了一年。」
「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就该这么做吧。宝贝女儿三天两头到陌生男子家里煮饭,一般都会担心得不得了。」
「我爸爸很能理解喔?」
「那是他对你的贴心与信任的表现。去年发生过那种事,所以他尽量顺著你的意思,告诉自己,女儿认同的对象一定没问题。」
「是吗……」
「唔,你别误会我这话的意思。你爸爸最后不是离婚了吗?所以对女儿的男女关系特别敏感。说穿了,就是怕你被奇怪的男人骗走。我要再强调一次,我的意思不是你妈妈就是这样。」
「用不著解释,我明白。我倒是觉得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