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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愿意听吗?」
夕湖和优空不发一语,点了点头。
我在难为情得就要发起抖来的膝盖上贯注力道后──
「──我的心里有夕湖在。」
说出至今为止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话。
「咦……?」
夕湖讶异地睁大眼睛。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当我在那个屋顶上被告白时,夕湖对于我而言,仅止于交情很好的朋友。
但是,从那之后过了约一年。
不,从入学以来一直就是这样了。
夕湖总是陪在我身边。
我其实想著『她马上就会厌倦了吧』。
想著『不用多久,她就会离开了吧』。
然而别说是厌倦了,别说是离开了,时间经过得愈久,夕湖就愈信任我、依靠我,还说我就像个英雄。
……老实说,这或许对我造成了一点压力。」
「朔,我……」
我苦笑著,举手制止想要站起来的夕湖。
「我不明白夕湖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感觉比起真正的我,夕湖眼中的我被美化了不少。
我心想,她是否把自己的幻想加诸在我身上了?
我在教室被告白时,这样的想法变得更为强烈。
自己都已经忘记的话语,居然是夕湖喜欢上我的契机。
我心想著『这单纯只是一见钟情吧』。
……然而,反过来说。
因为有夕湖在身边看著我。
因为她期待著我,因为她对我说『你做得到』。
我才会想要当一个固执己见、爱装模作样,且不让她失望的人。
这是千真万确的。
夕湖总是像这样,带我见识(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景色(感情)。」
我打从心底,将分开之后才察觉到的思念,传达出去。
「不知何时之间,夕湖在我的心中成了非常重要的存在。」
在这句真心话招来误解之前……
「但是!」
我难堪地拉高了嗓门。
因为不这么做,我可能会逃走。
可能会以平时的轻浮言语敷衍过去。
我将颤抖的嘴唇内侧咬到出血后……
「……纵使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有、其他的女孩子。」
将差劲透顶的一句话,吐露出来。
视野变得歪斜,平衡感出现问题,膝盖疲软得几乎要跪倒下去。
哈哈,有够逊的。
和女孩子讲话,居然是这么地──可怕。
「欸,朔,你的意思是……」
夕湖刺探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很离谱地、误会的话……」
我认为接下来的话不能交给她说。
我以握紧的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大腿。
夕湖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她勇于面对自己不愿意去审视的那一面,将不想被知道的事告诉我们。
所以,我也要──
「我把夕湖视为一个女孩,非常地重视你。
可是,我同样重视的女孩──
不只有夕湖而已……」
──尽其所能地、诚挚地,暴露出不诚挚的内心。
「每个女孩,都给了我许多无可取代的事物。」
想要一起相处、如同家人般的存在、与自己同类型的人、可以并肩奔驰的搭挡、憧憬的象徵。
『你太习惯承受他人的爱,所以不知道怎么爱人吧?』
明日姊说得不错。
我学的尽是闪躲。
无论何时,他人主动释出的爱都是有保存期限的。
期限到了,就会将那份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就像是收件人不在时,可以轻易变更寄送处的试用品。
我曾经达观地这么想。
就算我拒绝了,也会立刻送到下一个人手上。
可是,现在,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