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将手插在口袋里,一步步走过来。
没关系,还来得及。
就向小内说「抱歉,刚刚的不算,明天再讲一次吧」。
所以,我紧紧握住颤抖的手,抬头看向蓝天……
「跟你说哦,朔~」
我开口了。
「嗯~?」
我朝著悠哉地打哈欠的男孩子,开口说道:
「──我喜欢你。」
不知不觉间,我的嘴唇挤出了微笑的形状。
在视野的一隅,小内的肩膀震了一下。
「啊~是是是,我也爱你唷。」
我朝著把我的话当作玩笑随便听过的朔……
「不是这样的!」
我一步、两步,走过去逼问他:
「是恋爱上的意义!
我是以男生与女生之间的立场说的!
是想要当你的女朋友,最喜欢你的意思!」
为了不让朔敷衍过去,我以认真的目光抬头看他。
然而……
「──唔,为什么……这么突然。」
在看到那张哀伤表情的瞬间。
连心灵都一起变得透明了。
啊,果然是这样。
「夕湖,我……」
所以──
「等一下!不用现在就回答我!」
我硬是遮住了他的嘴、他的感情。
「咦……?」
在朔说出决定性的某些言语前,我继续表示:
「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这样看待你的。
不过,在未来的某一天正式告白之前,我还不需要答案。
就和至今为止一样,维持朋友的关系就好。
这样不行吗……?」
朔彷佛像刚才的小内那样,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后。
低声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不算告白的话,要拒绝也没得拒绝。你的心意我现在先心领了。」
「嗯!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吧!!」
……我是个狡猾又讨人厌的女人。
明明是自己想要与小内当朋友,明明是自己希望朔能帮助小内而推了他一把,明明自己终于能与小内交心而表现得一脸高兴,明明很确定小内喜欢朔。
却做了这样的事。
自己明白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却沉浸于甜美的余韵里。
朔没有拒绝我。
他说他心领我的心意。
我狡猾、骯脏,卑鄙又任性。
纵使如此。
我的脸在欢笑。
纵使如此。
我的心在哭泣。
*
──从那之后,过了约一年。
我与优空,不发一语地倾听夕湖说话。
她的模样痛苦不堪,令人哀怜。
我听得想落泪,深切地体会到夕湖说著这些事就等同在伤害自己。
在夕湖说话的途中,我不晓得已经讲了几次「可以了」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屋顶上的那件事我当然记得,但她们两人之间谈过的那几句话,我是头一次听到。
也包括夕湖在讲著「最喜欢你」时,隐藏在背后的想法。
啊,这么说来。
我与夕湖,夕湖与优空,以及我们三人。
一直持续到这个暑假的关系性,感觉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唔咕,呜呜。」
夕湖讲到一半时开始抽泣,但她还是没有把话停住。
就像为自己的行为引以为耻,以及忏悔。
「呜、不起、对不起,小内。对不起,朔。」
优空在听夕湖说话时依然抚著挚友的背,还不时拿手帕为她擦泪。
不知道是不是优空的温柔,反而让夕湖感到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夕湖像是被斥责得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一直重复地向我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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