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就打电话给他,只要想见他就去见他……
那么我就用不著特地编造理由,也能成为走在特别的男孩子身边的那个特别的女孩子。
变成别人这种事情,我以前从来没想过。
这样的夕湖,打从一开始就走在最前面的你──
居然连站在同一个场上的机会,也要从我身上剥夺吗?
千岁──我在心里一再呼喊这个名字。
你会直接接受夕湖的心意吗?
我在海边说过了吧。
我希望你可以注意我,希望你把我当成女孩子看待。
我说改天要来一场真正的胜负。
你不是也说你接下了我的挑战吗?
骗子、骗子、骗子大骗子──
忽然间。
我看见面露沉稳微笑等待答案的夕湖,她紧抓住裙子的手指微微发抖。
啊啊,我明白了。
──真正狡猾的人是我。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恋爱根本没有规矩(规则)可言。
我斤斤计较著天生的外貌或是相遇的时机,这种行为和那些怪罪于才能而停滞不前的人没有两样。
为了让自己更有女人味,夕湖肯定做了许多努力,所以在遇到喜欢的人时,才能果断地率先起跑。
说不定,在夏季学习营的那个晚上──
『我我我,那么大家现在有喜欢的人吗!?顺带一提,我喜欢的人是朔!』
那个贴心的女孩子给了我们机会。
她下定决心要向千岁告白,所以在那之前,她给了我们举起手来拦阻的机会。
然而──
『现在篮球就是我的情人!』
是我回避了夕湖的话,却在私底下偷偷搞小动作。
而且在传达自己的心意后,我逃避听见回答。
因为我真的很害怕。
没有正确答案的努力。
无法练习的正式比赛。
输了就出局的淘汰赛。
对手的分数、行为模式、开始时间与限制时间,所有条件都不明朗,却是先抢先赢的比赛。
我很害怕、恐惧,惊恐得不得了。
跨不出下一步。
……夕湖,你太厉害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你为什么能真挚地看著千岁?
你怎么有办法在大家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意?
毕竟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可能一切都完了喔?
毕竟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可能是其他女生的名字喔?
万一那个女生也喜欢千岁……
『抱歉,阳,我喜欢的人是七濑。』
我只是试著想像一下,感觉就像摔落到哀伤的谷底。
千岁与悠月在教室里的那些眉来眼去。千岁在校门口等悠月社团活动结束,两人一起回家的背影。千岁来看练习赛时,目光始终追逐著我的搭档,那天他声援的人不是我而是小七(悠月)──
不过,夕湖想必是在全部都瞭解的情况下,站在那个地方吧。
好厉害,好强,好帅气。
相较之下。
──我真是个胆小鬼。
不论是千岁的答案,还是夕湖的笑容与泪水。
这些都像是在距离我极为遥远的地方,兀自发生与我无关的事情。
我像是在旁观决赛,而我在这场大会上早就败下阵来。
我不是站在场上的球员,不是候补球员,不是教练,不是球队经理,甚至连会场上狂热的加油团都不是。
我只是隔著电视萤幕,毫不相干的观众。
就算我大喊著「早知道我就那么做了」,也不会有人听见我的声音。
所以我只能愣愣看著千岁露出我一点也不喜欢的笑容离开,看著小内直接冲出教室,背上又增加一个「那个时候如果我有那么做」的懊悔。
千岁现在在那个房间里吗?
小内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吗?
想必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复杂的情感纠缠著,不过还是做出了选择。
啊啊,我完全不知道。
──原来恋爱这么痛苦。
我追著滚出去的篮球,脚步变得沉重时,「阳。」捡起球来的悠月说:「我们去吃饭吧。」
刚才那些负面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