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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哈哈大笑,胡闹了一会儿后,我说道:
「大家没事吗?」
水筱回答得不以为意,完全恢复平常的模样。
「天晓得,不过毕竟是他们嘛。」
这简短的一句话里百感交集,我听了点了一下头。
希望我至少也能有什么报恩的机会。
我心想著,喝完那罐不再冰凉的可乐。
*
咚咚咚咚,菜刀敲击著砧板。
咕嘟咕嘟,水滚了。
铿锵铿锵,锅盖在跳动。
平常总令人心旷神怡的舒适旋律实在太过如常,因此听起来凄凉得格外刺耳。
我•千岁朔打开Tivoli Audio的电源,连上蓝芽,随机播出手机里的音乐。
音响里传出SUPER BUTTER DOG的〈再见COLOR〉。
最后我因为无法拋开优空,只好和她一起在超市采买,再回到家里来。
这一年来的日常风景,伴随著无以言喻的罪恶感,苛责著我的内心。
在我做这种事的时候,夕湖她────
她好好回到家了吗?
琴音小姐有来接她吗?
她不会一个人走在夜路上吧。
其实我只想确认这件事──
不论这么做有多任性而且残忍,我想打电话问她「还好吗?」……
虽然我根本无法这么做。
就算无法这么做,我心想。
只有我从容地在等热腾腾的饭菜,这样真的好吗?
我应该要强行把优空赶出去,沉浸在哀伤里才对吧?
就这么日复一日伤心难过,直到暑假结束。
……我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的状态,果然要是我一个人在家,情形就会如同优空说的那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一天。
我惹哭了女孩子,不知道该如何负起责任。
要是我不伤害自己,要是我若无其事地回到日常生活,那么与夕湖共度的时间,以及做出的决定,恐怕都会变得无比渺小。
我深陷在沙发里,想著这些事情时──
「朔同学。」
厨房里的优空朝我转过头来。
「浴缸放好热水了,你先去洗澡吧。」
她的神情一如往常沉稳。
为什么,我心想。
夕湖与优空。
这一年来,她们简直是形影不离。
不只是在学校里面,在没有社团活动的日子或是周六假日,她们常会传一起玩的照片来给我。
每当看到她们在照片里欢笑的模样,都让我不禁傻眼地感慨她们就像一对要好的姊妹。
正因为如此,我更无法明白。
夕湖在眼前痛哭失声,优空不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里根本不是她现在应该在的地方。
「朔同学?」优空又喊了一声。
「啊啊,那我先去洗澡了。」
说不定这是我的错。
夕湖身边有七濑、阳、和希、海人还有健太。
她也许是压抑住对好友的挂念,把接下来的事情托付给伙伴们,追上落单的我。
这样的话,她内心想必有肝肠寸断的愁苦与后悔。
如果她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是为了不让我看出来。
那我未免太丢人了。
至少不能让她更担心我,于是我拿起毛巾与换洗衣物,往更衣间走过去。
『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候,
我从以前就决定好了,要选择我的第一。』
此时我只想把染上暮色的那句话,关入黑夜的盒子里。
*
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固定在高处的莲蓬头洒下了冷水。
我让双手抵住墙面,冷水泼在我的头顶上。
「……唔。」
在优空面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呜咽再次涌上喉间。
我心里早已做好觉悟,知道这一天或许很快就会到来,而且我迟早得面对别人的心情与自己的心情,给出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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