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神经,接下来要面对三、四、五的主力打线,大量失分的可能性相当高。
现场弥漫著这样的气氛。
在有如待宰羔羊的局面下,我方的士气十分低落。
「面对越高这种对手,我们算表现得很好了。」
刚才在休息区,我听见了这样的对话,而且我也看见平野他们嘻笑的模样。
佑介始终垂著头,像在谴责自己。
这样的话岂不是和一年前一样吗?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特地低头来拜托我啊。
我忍不住想大喊出来的时候,想起了从七濑那里听来的,阳说过的话。
──不过,就算跟她们说「认真起来」,这话也没有意义。
她说的对,况且现在的我只是来帮忙一场比赛的援军。
当初我自己逃了出去,实在没有教训他们的资格。
「平野!稳住阵脚,对自己的投球要有自信!!」
到头来,我和一年前也同样没有改变。
我只能像这样从外野出声激励,平野似乎连回头看向队友的余力也没了。
「内野~注意前方,把球挡下来!」
铿,我正提醒的时候,对方打出了一支三垒方向的内野安打。
三垒手像是完全没有提高警觉,反应慢了半拍。
「来不及刺杀,不要把球传过去!」
我这么大叫,只可惜匆忙的传球高高越过了一垒手的头顶。
二垒的跑者踏过了三垒的垒包。
「开什么玩笑,休想得逞!」
我从右外野冲过去补位,捡起那颗球后直接往捕手传了过去。
原本试图冲向本垒的跑者在中途停步,退回到三垒。
一出局满垒,打者轮到第三棒。
触垒待跑,也就是说打者在我们接住外野高飞球后开始跑垒,只要这么做就能再拿下分数。
可恶,战况太不利了。
*
「和那个时候一样。」
我看著千岁以飞箭般的速度把球投回去,不由自主嘟囔著说。
一旁的上村也不满地骂了起来。
「啧,那些家伙在搞什么鬼。」
「……他们开始在做接受战败的准备了。」
「啊,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他们像是希望这一局赶快结束,球最好不要飞到自己这边来。」
「连最重要的平野(主力球员)都是那种状态,这下没辙了。内心受到创伤,球也没有生气。」
在刚开始的前几局,他们表现得可圈可点。
千岁的全垒打让球队的斗志沸腾,球员间充满了「一定要赢」的气势。之后攻势完全停滞,对方接连得分后,气氛变得愈来愈不对劲。
「有一半是他的错。」上村凝重地说。
「啥!?这是什么话,认真打球的人只有千岁耶。」
「──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觉得藤志高中的球员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有才能的人真好,他们是这么想的。」
我有点摸不著头绪。
上村想必是察觉到我的不解,没有等我回应,又继续说下去:
「就算他一年没打球,只要稍微调整一下状态,就比日以继夜努力练球的我们打的还要好,真是太狡猾了~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离开棒球社后,他每天都在练习挥棒。再说,他能做到这种事,正是他从小彻底锻炼身体,一路努力过来的证据。况且这一个星期以来──」
「别人是看不见他有多努力的,尤其是那些从一开始就只能透过才能这个滤镜,给予比自己优秀的人评价的家伙。」
──啧。
『小海你有才能,所以不会感到不知所措,因为你有只要努力就会进步的资质。』
那一天,小千说的话掠过我的脑海。
「再说。」上村把手盘在后脑勺。「如果问我要是付出一样的努力,是不是不管谁都能达到和他一样的程度,我也没办法老实地说对。努力占有多少的重要性,才能又有多少的重要性,我也不知道。」
「不过……他们至少可以全力投入眼前的比赛吧。现在在场上,拚了死命吶喊奔跑的人只有千岁而已。」
「是啊,真是让人受不了。」
尽管他坐得大模大样,语气里听得出一丝悔恨。
千岁……我、我们(我和你)能做到什么呢?
*
我、我们能做到什么?
打击区站著对方球队的第三棒,我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