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二章 怒气冲冲的织女与哭哭啼啼的牛郎

我会跟著你一起生气。

  你怯弱的时候,我会训斥你。你站不起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勇气。」

  ──所以,你尽管说不要紧。

  啊啊,真是耀眼。

  长久以来一个人背负的负担,说不定可以由她为我分担。

  长时间来在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说不定可以由她来一扫阴霾。

  如果是太阳般灿烂且强大的那个笑容的话。

  *

  ──去年四月。

  藤志高中棒球社加入了十名一年级学生。

  所有人都只有在国中时打过软式棒球,但是以我、佑介和平野为首,几乎每个人都以正式球员的身分参加过比赛。

  第一次练习时,在自己介绍结束后。

  「好像在做梦一样,这些成员真的有机会可以打进前面的名次。」

  我还记得佑介的双眼发亮,这么说道。

  「一起来完成梦想吧,搭档。」

  当时我的确是这么回答的。

  实际上,这些球员居然聚集在棒球队默默无名的升学高中,简直是奇迹。

  这支球队的实力当然还是远远不如从县内外招集顶尖好手的强校,再加上三年级学长离开后,还有人力不足的问题要面对,有许多令人不安的地方。不过,只要明年、后年能招到新生,强化实力,这支球队十足有下克上的潜力。

  当时的三年级生与我们这一辈的人数同样是正好凑齐十个人,这话说来残酷,他们并不是一支实力坚强的球队。

  背负著王牌投手背号的学长在高中以前没有担任过投手,不难想像战况多么艰苦。

  队员里面完全没有二年级生虽然让人吃惊,不过听说原本有八名队员,后来他们集体离开,又让我吓了一跳。

  然而,一旦正式练习开始,我很快就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理由了。

  担任教练的绵谷老师,是现今少见的老派指导者。

  尽管不至于禁止在练习中喝水,但他坚信自己看球员的眼光与秉持的那一套方法绝对正确,常强迫球员改变守备位置或是打球方式。

  只要稍微回嘴,他就会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惩罚球员不许出赛也是家常便饭。

  就算都已经现在这个时代了,犯错的话他仍会马上一脚踢过去,即使在比赛中,他依然会叫球员罚跑或是青蛙跳,故意让人在显眼的地方丢脸。

  只要当作不管是什么做法,都是为了往上爬的必经过程就好。

  也可以相信这是通往甲子园的路。

  然而,他的言行大多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谩骂,或是感情用事的无理取闹。

  我们常在练习结束后,到公园、河岸边、八号或是蛸九讲教练的坏话,同时高谈著梦想。

  「──朔,在一起练习之后,我知道了一件事,你是真的有实力。」

  「佑介你怎么忽然讲这种话,恶心死了。」

  「你听我说就是了。只要你在第三棒,就算对手是甲子园等级的王牌投手,也压制不了你。在福井里面,我算是程度中等的打者,不过只要我这个第四棒可以在你上垒时把你送回本垒,我们两个人就有办法拿下分数。另外就是平野,你的责任了。」

  「啊啊,我只是个二流打者,不过身为投手的表现还过得去。如果能进步到可以与顶尖投手一较高下的实力……由你们来得分,我来压制对手。怎么样,朔?」

  「真是头脑简单的作战计画,就这么办。」

  五月底六月初时,我、佑介和平野三人率先以正式球员的身分负责清垒,也就是担任打线的主轴。

  第三棒,右外野手,千岁。

  第四棒,一垒手,江崎。

  第五棒,投手,平野。

  教练一开始想把我安排在第四棒,那时我搬出第三棒打者最强理论,教练果不其然大为光火,有好一段时间不让我出赛。不过,他最后终究是妥协了,也可能是惩罚后气消了,打击顺序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佑介是我认为值得信任的强打者,平野的投手实力也足以与前几名的球队匹敌。

  我们三个人可以带领球队前进甲子园,我由衷这么相信。

  ──六月中,事情开始变调。

  某一天,教练要求平野开始学变化球。

  「以你现在的表现,无法与真正顶尖的选手对决。既然没办法用实力打倒对方,最好是学会一些小技巧。球路的搭配也要改以变化球为主。」

  这话引爆了长期累积下来的抑郁,我和佑介终于再也忍受不住。

  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楚记得当时反抗教练的情形。

  「平野的武器是高大的身材投出的直球,另外他还有锐利的曲球以及滑球,应该要以磨练这些球路为优先吧。」

  佑介也接著我的话说下去。

  「变化球为主的球路搭配对肩膀和手肘的负担很大,如果真要学,等球季结束后再花时间慢慢学不是更适合吗?下个月就是夏季预赛,至少这不是现在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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