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接著阳忽然嘀咕了起来。
「这种心情我不懂。」
免洗筷无所事事地夹著留在盘子角落的红姜与细碎的配料。
「带给喜欢的人笑容,在对方难过的时候守护著他,当对方哭泣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我不希望那个人是别人。我不想故作冷静地表示这不是我的责任,优雅退场。」
然后,她咧嘴一笑,说道:
「就是这样。」
「阳很坚强呢。」
海人说著,露出温柔的眼神。
现场散发出「这个话题就讨论到这里了」的气氛。
健太为了自己提出不该提的问题心惊胆跳,赶紧趁这个机会换个话题。
「虽然不是浅野说的那样,不过夏天的确让人有种雀跃的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哎,虽然实际上只是在冷气房里打混,夏天就结束了。」
和希做出了反应。
「总觉得,夏天是会让人想前进的季节。」
铿啷,他轻轻摇著装入冰块的杯子。
「不只限于恋爱,像是社团活动或是课业,甚至是人生这种大事。你们没有这种感觉吗?」
「啊啊,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
阳这么回答。
「不是有『一个夏天』这种说法吗?在春天、秋天和冬天,不会那么鲜明意识到开始和结束。顶多会觉得『好像变冷了~』、『天气变暖和了~』、『樱花开了~』这样而已。」
她喝了口水润润喉,又接著说道:
「不过,只有夏天有明确的开始,也有明确的结束。所以说,我会有经过一个夏天之后,自己也需要有所改变的感觉。」
真难得──虽然这么形容很失礼,但她这话相当诗情画意。
──夏天有明确的开始,明确的结束。
或许我从去年就仿徨在没有结束的夏天里,所以一步也没有前进。
我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和希望向窗外,喃喃说著。
「今年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风铃底下的纸片随风摇曳,奏出叮铃铃的透明音色。
水杯冒著汗水,在桌面积成一片圆形的水洼。
吧台里,传来阿婆闲著没事做的呵欠声。
钟面泛黄的时钟挂在墙上,从时针指向的时间看来,我们差不多该起身离开时──
──喀啦喀啦。
有点卡住的拉门打开了。
「惨了。」
坐在看得见门口位置的阳神情抽搐。
我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人偏偏是绵谷。
尽管心里没有像在体育馆遇到时那么动摇,但我仍心想「这下所有人都要被说教了」。
不论是在社团活动还是校内,绵谷对规则格外严厉。
他这么做不知道是基于正当信念,还是单纯想找藉口骂人,总之对于违反规则的人,他都会严加惩罚。
我清醒的脑袋思考著,在这种地方挨骂,对阿婆很过意不去。
「原来是千岁啊。」
然而从绵谷口中发出来的,竟是虚弱的嗓音。
「您好。」
我轻点了下头,向他致意。
「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活该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一回问,他有些诧异,摇了摇头。
「没听说就算了。老板娘,我下次再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静静把门关上离开了。
教练那副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本他总是眉头深锁,一张嘴骂个没完。
忽然间,那份留有我名字的球员名单掠过我的脑海。
「朔仔。」
阿婆叫著我的名字。
「你们还没和解吗?」
「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
我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这么回答她。
「那个人啊,自从你离开后──」铿啷,碗盘发出寂寥的声响。「每次到这里来的时候都很郁闷,说自己把优秀的才能给毁了。」
我握紧忍不住就要火冒三丈的心,这么应了回去:
「那个人毁不了我,不管是什么理由,做出离开这个决定的人是我,希望他不要自作多情,沉浸在自我怜悯里面。」
阿婆轻轻摇头。
「大人做的事不一定总是正确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