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露出愉快的笑容,开始朝我哗啦啦地泼水。
有些腥味的河水啪一声打在我脸上,把我的眼泪洗得一乾二净。
然后我发现到——
咦……停、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想笑的感觉,开始追著朔哥跑,把几秒钟前还在哭的事忘得乾乾净净。
「欸,好过分!人家很喜欢这件洋装耶!」
「那就别穿那种衣服来啊,明年记得准备好短裤、T恤跟夹脚拖。」
「天啊!真不敢相信!笨蛋!」
我们两个玩得满身泥泞,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再在意洋装,而是一直跟著他玩水,彼此高声大笑。
*
——小学六年级的暑假。
因为忙著练习棒球,朔哥似乎只能在这里住一晚。
但是,今晚附近的小神社会举办夏日祭典。
要是能两个人一起去,肯定能成为珍藏的回忆。
这么想的我在前一天就跟父母商量过了,两人却都说只有两个小孩子,不可以去那种地方。
即使告诉父母说学校的其他同学也是跟朋友一起去的,他们却只抓著「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这点不放。
虽然他们说跟爸妈一起就可以去,可是问题不在这里,我是想跟朔哥两人一起去。
穿著短裤、T恤和夹脚拖,我边吃西瓜边把这件事告诉朔哥。
「嗯,学校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而且你的爸爸妈妈也都是老师嘛~」
「朔哥不想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想啊。不然我傍晚去接你?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说我们不会去做危险的事。」
「一定会失败的。我是会再试著商量一次……」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说道:
「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再说服爸爸看看,而我傍晚去接你。到时候如果有得到允许,那就OK。」
「没得到允许呢?」
「来做个约定吧。要是你放弃了,我就直接回家。不过,如果你觉得自己依旧想跟我一起去的时候,就悄悄摸一下左耳当作暗号。」
「然后呢?」
「——我就会来把你绑走。」
扑通一声,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纵使我再去商量,爸爸的回答也依然没变。
当朔哥来问爸爸时,爸爸的用字遣词虽然很温和,却清楚表明不能让我们单独去参加祭典。
于是我——
「对不起,朔哥。」
我把头发拨到左耳,如此说道。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那就明年再见了。」
朔哥露出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挥手离开。
等等,约定呢?我心里这么想。
你没注意到吗?我有好好做出摸左耳的暗号啊。
你明明就说过会绑走我的,骗子!
我脑中被不知是愤怒、哀伤还是寂寞的情绪占据,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内,把脸埋进枕头。
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在枕头上染出痕迹,逐渐扩大。
明明今年就只有今天!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老实说我想去就好,即使要跟爸爸他们一起也没关系!
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一开始不要提议就好,反正都不可能实现的。
然后,不知不觉开始打起瞌睡的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叩、叩、叩、叩。
我半睡半醒地爬起来,环顾房间后大吃一惊。
朔哥正在窗外挥手。
「咦?咦?为什么,二楼——」
思绪一团乱的我打开窗户,朔哥举起食指说了声「嘘」,接著轻声笑了。
「你怎么睡著了,不是要去祭典吗?」
我稍稍探出头瞧向下方,那里立著一个像是梯子的东西。
「我把外婆家的梯子偷拿来了。」
朔哥嘿嘿笑了两声。
也不知是感到开心还是放心,眼泪又一颗颗掉了下来。
「怎么啦,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去年你掉到河里时,也是这种表情。」
他有些粗鲁地用手指擦了擦我的脸颊。
「啊……我、鞋子。」
朔哥拿出插在短裤口袋内的夹脚拖,亮了出来。这附近的房子不会每次都将玄关上锁,只要想做,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但他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