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要与谁分离竟会感到如此难过且痛苦。
即使小学跟国中毕业和朋友分开,只要想见对方,马上就能见到。
跟家人分开、开始独居的时候也是,因为是家人,分离的意味果然还是不同。
——啊啊,这样啊。
这种心情,跟我暑假要离开外婆家时是一样的。
到明年为止都见不到初恋女孩——这样的难过。
到了明年,真的还能见到她吗?要是真的见到了,还能再次度过跟今年夏天同样的时间吗——这样的不安。
那时的她,还是自己认识的她吗——反覆思考好几次,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对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距离远得只能搭车或电车才能前往的场所,正好像是高中生眼中的东京与福井。
明日姊已经开始奔跑了。
把今天当成最后,她一定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停下脚步。
今后明日姊想必会不断地前进,逐渐增加我所不知道的一面吧。
在遥远的城市,遥远的天空下,在遥远的夜晚笼罩下。
我目前还不清楚,自己今后该追逐什么,该朝何处前进。
「还剩九个月吗?」
我如此嘟囔,身旁的明日姊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
「欸,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我不会再跟你私奔了喔。已经有人警告我说没有下次了。」
她发出有如银铃般的轻笑声。
「不是那个,是『如果你决定去东京,在那之前要多看一点只有这里能看见的风景,讲只有在这里能讲的对话,流下只有在这里能流的眼泪。让自己就算到了远方,心也能随时回到这里!』的那个。」
「这么郑重地复诵会让人很羞耻,拜托你别这样。」
明日姊往前走了几步,在我前方转过身。
「我啊,已经有一个在毕业前无论如何都想做的事了。」
她扬起柔和的笑,用力指向我。
「——下次,不对,是我下次一定会成为即使身在远处,也会教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追逐、仅此一盏的灯火。我会倾注憧憬朔哥的西野明日风,还有你所憧憬的西野明日风的一切去完成它。」
在遍布各处的水洼、河面、当然还有远方的空中,浮现出好几轮满月。
哪个是幻影、是假的、是真的,答案说不定都取决于自己。
就像沉在汽水瓶底的弹珠,也能成为某人的明月。
带给我们陌生未来的风朝著明日吹去。
在下次樱花绽放之时,我们又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告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