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室门发出犹如雷鸣的叩隆声,被用力拉开。
啊啊,明明就不想依赖你的。
你果然还是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朔哥。」
*
看到一手拿著手机、肩膀随著喘气动作上下起伏的他,我察觉到原委。
他大概是跟谁借了手机,与塞入我包包中的那支手机维持通话状态,藉此听到对话吧。
我觉得这在各种意味上都有点犯规。
但这种毫不考虑后果的乱来作风,也很有朔哥的风格。
彷佛是要做给他看似的,爸爸叹了口气。藏老师则狠狠地瞪著他。
「千岁,要得意忘形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我不是说了吗?你到底有什么立场加入我们的对话。」
「哈!」
面对这句指责,他以一副畅快的笑容作为回应。
「——立场,那当然是憧憬那个人的学弟啰!」
听到这个回答,藏老师的嘴角无声地微微上扬。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爸爸一脸疲惫地回答:
「你的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坐下吧,千岁同学。反正就算叫你出去,你也不会听吧。」
「谢谢您。」
他在我身旁坐下。
但是,坦白说,我认为唯有这点不是朔能够置喙的问题。
连女儿的说服都行不通,身为局外人的他不管说什么,我不认为爸爸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可是朔哥。
他有什么打开这种局面的想法吗?
朔把双手放在桌上,接著深深吸了口气。
「拜托您!请让明日风学姊——让明日姊去东京吧。」
他把额头贴在桌面上,诚心诚意地低下头。
无论是做好准备、想看他要说什么的爸爸还是我,都瞬间愣住了。
只有藏老师一人拚命在忍笑。
「请容我省略详细说明。很抱歉,我擅自听了刚刚的对话。然后尽管最后的讲法有点奸诈,但我认为基本上西野先生说的话并没有错。」
「既然如此,你又是为何才突然跑来?」
「我不是说了吗?就只是毫无道理的请求,是我的任性。」
我反覆思索「任性」这两字。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即将在脑内发出声响。
朔继续说: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跟资格说这种话,但我希望明日姊能追逐梦想。」
他一直把额头贴在桌上。
「没有远大的理由就不行吗?只有喜欢的心情就不行吗?没有一定会实现的根据,就不被容许作梦了吗?」
这完全就是小孩的强词夺理。
只是无视了爸爸所说的事,把自己的感情倾泄而出。
他拚命低头恳求的模样,还有嘴上所说的话,根本不像是平常的朔会有的行为。
以前我们曾经有过这段对话——
『野猫为了食物向邻居大婶卖萌,你不觉得这很狼狈吗?简直和家猫没两样。』
『不是喔,野猫这么做是为了继续当一只野猫。』
看,你果然立刻就想起来了。
「我们还在成长途中。我知道今后每当我们往大人的方向跨出一步,就需要放弃很多事情,必须妥协。想必我们在入口处就会把梦想这个负担放下了吧?因为它最为沉重,放手就能变得轻松,可以不用受伤,可以不必战斗。」
除了朔,其他人都一言不发。
「可是,梦想的终点必须由我们自己决定!不然看到热血活著、拚命奔跑、咬牙努力的人们时,会感觉彷佛只有自己被世界遗留了下来——就像我一样!」
他突然抬起脸。
「我们现在还想摸索自己的未来。这对大人来说或许已经是过去,对我们来说却是现在,也是未来。我们想要相信,只要认真追逐,总有一天就能触及明月。」
他的话语、想法及热情注入我的体内。
啊啊,这个人的后背果然好遥远。
谢谢你,朔哥。
我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
爸爸用一成不变的冷漠口气说:
「那么,你的演说结束了吗?我就问个和之前一样的问题。在明日风的梦想破灭时,千岁同学你能负起责任吗?你会养她吗?」
朔愤愤地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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