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是我现在在这和明日姊上了床,可是会展开网路论战的!你要住在东京吧?要在这城市活下去吧?」
隔著枕头,我感受到她不住点头的动作。
「振作一点,别被状况跟环境影响。好好用你的风格,贯彻自己的意志。好好看著对方,看著梦想。维持住原本的自己!」
点头、点头、点头、点头。
「要是今后能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未来,比如我们互相尊敬、尊重对方,彼此相爱,想合而为一的话……那、在那个时候顺其自然就好?我就是个死板的男人。」
「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明日姊静静地说。
——啪!
她用摸索来的另一个枕头,对著我的侧脸就是狠狠一击。
「自顾自地说了这一大串!在我心里是有起承转合,但也有情感的流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好好看著对方,没有被状况跟环境左右!你这老爱自说自话的假潇洒男!」
「根本不只一句啊!?」
在这之后,就变成了像修学旅行的枕头战。
「很好,你这意外废物的公主!我要把社会的严峻好好灌输给你!」
「啊?怎样?来啊,连送上门的美食都下不了口,在最后关头就怯场、没出息的男人。」
我们就像是相遇那一天的明日姊与孩子们般——
「你说什么!我要对你用哔做哔再哔喔!」
「你可以直接说出口喔?只是可爱小弟弟的失言,大姊姊会听过就算了的。」
「你那份从容怎么就没在东京漫步时展现出来!」
哈哈大笑,高声喧哗嬉闹。
在床上、沙发上跳来跳去,不断地互砸枕头。
尽管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大人,必须成为大人——
在那之前,我都希望自己能竭尽全力做个直率的孩子。
不好好当个小孩,就没办法好好成为大人。
比如说,就如同这种青涩且幼稚的夜晚。
*
浑身无力的我们并肩靠在双人床的床头靠背上。
我本来想跟之前七濑来借住那时一样去睡沙发,明日姊却回我:「那就太无趣了。」
总之不管怎么想,我们在今晚都不可能成为男人跟女人了。
「明明就洗过澡,却又流汗了,会不会臭啊──」
明日姊把脸凑近我的胸口闻了闻。
「真的耶,好臭~」
「要我也闻闻你的胸口吗?」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房内放的虽是数位时钟,我脑内却有秒针在喀答、喀答地倒数著剩下的时间。
「来聊点什么吧。」
明日姊提议。
「一生一次的美好旅行,大概不会有第二次的旅行。我想聊点适合作结的话题;想聊未来不管经过几年,比如我们想不起现在身上相同的洗发精味道,却不会忘记这一点的话题。」
——的确,这种旅行恐怕不会再有了。
原因跟对象或目的地无关。
在十七岁的某一天,跟憧憬的女孩以宛如私奔的方式跑出来,于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现在的我们简直就是小说的登场人物。
而谁是主角,自是不必说了。
「所以——」明日姊继续说:「让我听听你的事吧?」
「很遗憾,我没有任何适合这种夜晚的有趣话题。」
「不有趣也没关系。没有戏剧性,不浪漫也无所谓。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如今的你?」
我看向她的脸,彷佛要推敲出她话中的真意。
她的目光无比认真,温柔和煦,虚无飘渺,眼看著马上就会嚎啕大哭。
于是,我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了,是不是至少能给明日姊的未来点亮一根蜡烛?」
「对如今的我、旅途的终点,以及这个夜晚来说,这都是必要的。让我瞭解你吧。」
这些事我真的没对任何人说过。
对柊夕湖、内田优空、青海阳、七濑悠月、浅野海人跟水筱和希都没提过。对山崎健太也只说过一小部分。
因为——
「我一定无法回应你的期待。那就是段非常普通的廉价过去,成不了故事。」
那就是这样的事情。
明日姊轻轻握住我的手。
「就算那真的是段普通又廉价的过去,我也会把它编辑成世界上仅只一出的故事。」
——啊啊,这样的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