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的婴儿问:『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明日姊轻笑著,俐落地拿起球杆,可惜用力过猛,球杆飞了出去。
她连忙把缓缓滚动的球杆捡起来,然后转头看著我,一脸像是在说「你看到了吗?」,不好意思地搔著脸颊。
「欸,你注意到了吗?」她腼腆地说。「和杰出的学弟第一次约会,这世上也没有不会因此心跳加速的女孩子。」
明日姊表示自己是第一次打撞球,于是我教她撞球的规则。
简单来说,球桌上摆放写著数字一到九号的球,先把九号球打进袋就算赢。基本上,母球必须碰到台面上号码最小的一颗子球,不过要是九号球直接进袋也算赢,是规则非常单纯的游戏。
再者,我也不知道除此之外的游戏规则。
子球排为钻石状,一号球在顶点,九号球放在正中间,其他号码则是随意排放。开球时必须先以母球击中一号球,让其他子球散开后,就算比赛开始。
在我解释的时候,明日姊马上用白色母球练习起击球。她的技巧差劲透顶,害我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西洋剑,单手是没办法击球的。」
我这么说之后,她赌气地噘起了双唇。
「我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喔。」
「福井的高中生很少有人没来过这种地方,大多都是在某个时候,有人提议来玩。」
「我家……」明日姊说著,在撞球台坐了下来,回忆似地看著天花板。「我家很严格,妈妈是国中老师,爸爸是高中老师,他们的个性都很严肃,会说不能在庙会摊子买东西吃,不能在朋友家过夜,小孩子不能来这种地方之类的话。」
老实说,这话的内容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心目中,明日姊是自由的象徵。我不认为她会反抗父母,只是也无法想像她受到家庭规矩这类事物束缚。
当然,将孩子的行动限制到什么程度,每个家庭各有各的规定。允许高中生一个人住的我家采取放任主义;也有些人如果没有社团活动或是上补习班,就需要遵守七点的门禁时间。
我原本以为明曰姊家的情形和我家差不多。
我迷惘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可能单纯是之前没有提起这个话题的机会,也有可能是这个瞬间让她有了说出口的意思。
再三犹豫过后,我模棱两可地说道:
「没有尝过摆摊的那些大叔大婶随便炒的炒面、○○烧,再用弹珠汽水灌下肚的美味,等于损失了大半的人生呢。」
「那是你之前和七濑同学做的事吧。」
她闹起脾气,把头转开后,又说了起来:
「不过……其实很久以前,有人带我去过。」
「你爸妈吗?」
「……你说呢?」
她露出了意味深远的笑。
她跳下撞球台,拿起球杆。
「所以我希望你能教我那些坏事。」
「不过是撞球而已,说得这么夸张。」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这种男人好吗?不良少女。」
「就是这种男人才好。」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一时语塞。
「这……」
明日姊咧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毕竟要是没有留下美好的回忆,就当被狗咬了,马上就能忘记不是吗?」
「算你狠,给我站好,我要训练到你连腰都挺不直。」
如果对方是夕湖、优空、七濑或是阳,我大概能像是日常生活的延续,随口说出称不上高雅的玩笑话,以及这个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说过的,堂堂正正的高中生不知所云的对话。
不可思议的是,明日姊在我心里的形象并没有崩坏。
我吁了口气,拿起一根球杆。
「先用左手摆出这样的动作。」
我示范起基本的架杆姿势,也就是支起球杆的手势。
明日姊模仿我的动作,动起了手指头。
「……小狐狸?」
「这不是皮影戏的狐狸,用食指弄出一个环,小拇指放下来。」
她的手指动作摆来摆去都不正确,我失去耐性,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啧!这样摆!左手用这样的手势放在撞球台上,把球杆穿过食指这个环,再用右手牢牢地抓住另一头──」
不经意间,明日姊雨滴般柔滑的头发碰触著鼻尖,纤细的颈项传来女孩子的气味,我赫然一惊,往后跳开。
好险。我差点像教阳传接球的时候那样,亲身指导她。真要说起来,我已经这么做了。
一旦自觉到自己的行动,刚才在眼前的颈项上纤细的细毛,娇小的耳垂,颈椎的微微突起都历历在目地浮现在脑海。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