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难不倒我。」
朔的脚步往后踏,不时以侧移的方式跳开,一再拉开距离。
「我可是要从投手细微的动作推测出球种,把一百几十公里的直球到变化球打出去。祭典的时候,因为有穿著浴衣的悠月在场,在校门口的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不想认真应付你而已。」
柳下学长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
「看吧,谁叫你那么年轻就在抽菸。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美梦,你这种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真的以为可以靠蛮力赢过从小学就每天花好几个小时在拚命练球的我吗?」
咚,沉重的声响响起。
柳下学长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朔往他怀里冲去,用力朝他的腹部揍了下去。
「呃……咳、咳!」
他大概是揍在心窝上吧,只见学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我来告诉你吧,学长。使用暴力不是证明你很强,必须依靠大家都不使用的暴力,只是显示出你有多弱而已。」
朔俯视著依然站不起来的学长,又继续说下去:
「你们可怕的地方在于不受控制。一般会思考打人之后需要面对的状况,父母、学校、社团、朋友、将来,可是你们完全不管这些,一不高兴就出手。」
我稍微冷静下来,总算明白朔话里的意思,以及为什么他会在那个时候出面,水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就算想到这个方法,真的有人会付诸行动吗?毕竟这个计画的大前提是自己必须要被打得满身是伤。
「所以我做了准备,让我们站在同等的立场后,继而让你失去控制。你对悠月出手,我受到不必要的暴力对待,这些行为全部都录下来了。」
柳下学长终于恢复平稳的呼吸,站了起来。
「这样你就能随便对我出手的意思吗?」
「这种说法太野蛮了,我的行为是合理的正当防卫。」
「吵死了!」
柳下学长试图抓住朔的胸口时,朔反抓住他的手臂和胸膛,接著一个转身,让他身体朝上摔到地上。
「这招叫做※支钓进足。体育课好好上课真的很重要。」(编注:柔道招式名。)
朔喊了声嘿咻,跨坐在倒地的学长身上。他轻易抓住打算只用上半身出拳的对手手臂,把学长的手固定在头上,简直像那天的景象重现。
朔原本好整以暇的神情变得冰冷。
「——觉悟吧。」
啪。
朔举起手,用力搧了学长一巴掌。
学长挨打的脸颊逐渐红肿了起来。
「可怕吗?」
「可恶,给我记住,你还有悠月都……」
啪。
朔反手用手背打了学长另一边的脸颊。
「回答我的问题,学长。在无法抵抗的状态下,被比自己力气还要大的人乱打一通,这种感觉可怕吗?」
「你、这是在报复吗?随便你,下次我会带一群男人去尽情玩弄悠月……」
啪!
朔默不吭声,冷酷地打著学长的脸颊,眼里看不见任何情感。
从国中时就颐指气使的那张脸上,此时终于出现从未见过的惊恐。
「好学生居然这么嚣张……敢瞧不起我,我以前可是……」
朔打断了学长的话。
「不好意思,我对你这家伙的过去没兴趣。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遭遇,选择了这种生存方式,还是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我都不想知道。」
他用力揪起学长的领口。
「我只想说一句话,比起因为这样就逃离自己的人生,还把别人牵扯进来的你,咬紧牙关脚踏实地过活的人更崇高上百倍。」
「……悔,我会让你后悔的。」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叩。
朔一头往学长的鼻子撞了上去,接著在极近的距离瞪向对方。
「听好了,不同规则的对手无法战斗,但是只要合乎规则,做什么事都行,我就是这种人。」
「——咿!」
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嗓音,使学长的口中第一次发出畏怯的惊呼声。
「如果你敢再靠近悠月,我会用所有我想得到的手段毁了你。如果你找一大群人来打我,我也只会针对你。如果我被打三次,我会把这三次的份全部报复在你身上。」
被他压制在地的对手,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手,住手,朔。」
我的嘴里不由自主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我知道自己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但是冷血的英雄,不对,他扮演坏人的身影让人看了只觉得哀戚、哀怜与哀伤。
到头来,我还是让他做出了这种事,让他背负起所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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