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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湖的指甲依然刺著我的额头,我不住点头。
这件事应该算是暂时落幕了吧。
多亏了夕湖,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再僵持下去。如果没有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气氛恐怕会演变得愈来愈难开口。优空和阳他们那桌也散发出「结束了吗?」的气氛,笑嘻嘻地看著我们。
话说回来。
对方的恶意逐渐往悠月的核心步步逼近,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再者,这种总是由对方抢先出招的局面也让人不快。
如果可以再有个什么关键行动,推动局势发展就好了。
我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继续吃著我的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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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帐后,我在离开拉面店前去了趟洗手间,结果夕湖就在洗手台那里等我。
我洗手的时候,她直盯著镜子里面的我。我心惊胆跳地洗著手,害怕她又在生气。等我洗完手,她终于开口了。
「朔,我的手帕借你吧。」
「不用了,我可以用烘手机把手烘乾。」
「唔~」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烘乾手后,她又把自己的手往我伸过来。
「我把拉面的汤喝下去后,手指头好像变粗了,你看。」
「又不是水球,哪会因为这样变粗。」
「你看仔细一点嘛,喏!」
我搞不懂她的用意,不得已只好仔细观察她往我伸过来的手。
「不用担心,你的手指还是一样漂亮。」
「唔唔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照了她的话做,结果她反而发起了脾气。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大家都在店前面等,快走吧。」
我这么说之后,夕湖不甘不愿地应了声好,转头跨出脚步后,「呀。」她似乎没注意到地面落差,身体一时间失去平衡。
「危险。」我赶紧抓住夕湖的手。
夕湖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后,转头往我看了过来。她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夕湖你还满冒失的,要小心一点。」
她好像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把自己的手和我抓住她的手举到脸前。
「这可是你自己握住我的手喔?」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终于明白夕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你说的没错。」
「欸嘿嘿嘿~」
夕湖像是心满意足,点著头放开我的手,往门口走了过去。我在背后叫住了她。
「夕湖。」
「什么事?」
「你上完洗手间有洗手吗?」
「大笨蛋!」
✽
由于悠月的设定是大病初愈,因此我们在八号拉面与大家告别后,踏上了归途。
我偷瞄了下走在身旁的那张脸。
因为夕湖那番话,她看起来振作了一点,只可惜效果很快就消失了。在平常那副完美的表情上面,彷佛覆盖上了一层郁闷的疲惫与烦躁。
也许是无意的,她从刚才就深深叹了好几次气。
这也怪不得她。我特地不问她和谷中的柳下是什么关系,不过那个人明显对悠月的内心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在她内心动摇时,又发生今天早上那件事。
就发生在一般女高中生身上的状况来说,即使早就哭倒也不奇怪。悠月没有那么做,是因为她坚定地站稳自己的脚步。
「还……」
我差点问出「还好吗?」这句话,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祭典那天晚上也是一样,没想到这种时候我只想得出这种敷衍的话。
如果我这么问她,她肯定会逞强地笑说「还好」,让精神更耗弱而已。
老实说,我很想马上采取行动。
只要可以解决问题,我愿意带著两败俱伤的觉悟去揍谷中那群人一顿。如果找藏老师或警察商量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我非常乐意这么做。
不过,既然悠月正在以自己的意志战斗,我又怎么能随便插手。旁观的人先按捺不住,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我受到的请求只有在日常生活中假扮成男友,以及充当她以备不时之需的保镳。她并未要求我解决发生在她身上的状况,也没有要我深入她内心的问题替她治疗心伤。
我试图跨越过那条线的想法,充其量只是自我满足罢了。
我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时候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