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藏老师稍微抬高夹脚拖的底部,刚好挡住柳下的小腿,阻止了他的踢击。这个大叔还真强。
「谷中啊,真让人怀念。」大叔叼著菸说。「我们那个年代还有人穿超宽灯笼裤跟超宽直筒裤,最近已经不流行了吧。」
柳下恶狠狠地瞪著藏老师。
「你是想扮保护学生的热血老师吗?」
「怎么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只说要你们别在这里打,到别的地方去,去我看不到的地方随便你们爱怎么挥洒青春都行,别来碍我的眼。」
「哈,小心我去向教育委员会告状。」
「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看见你们在这里鬼混,况且我是升学高中的老师,就算再揍你两、三
拳,也有办法不被追究。如果你们再继续靠近这所学校,我乾脆随便编个谎,让我当县警的朋友来辅导你们。」
喂,好骯脏的手段啊。
「听好了,你们这些小子,这就是社会的现实面。你们以为脱序的行为很拉风,总有一天会被规矩反咬回来。」
去去,藏老师摆了摆手。
也许是看苗头不对,也可能是不想闹到警察那边去,柳下先往我们瞪了一眼,接著转身离开。
我们为安全起见,由藏老师那辆脏兮兮的Rasheen送我们到离学校稍远的地方。
悠月这时候依然始终握著我的手,没有放开。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雨,又滴滴答答下了起来。
✽
——雨打在七濑悠月身上。
我仰望下著大雨的天空,没有撑著伞,只是愣愣站著。
藏老师让我们在附近的公园下车,幸好因为天气的缘故,公园里面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朝我们投来怀疑的眼神。
幽暗迷蒙的风景中,彷佛只有远方的车头灯与水花溅起的声音,将悠月与这个世界连结起来。湿透的制服贴在肌肤上,袖子与衣襬不断滴著水。
「悠月,该走了吧,小心感冒。」
迅速往我转过来的那张脸,宛如就要随水流融解的水彩颜料。
「朔……我做错了什么事?」
她的脸整个垮了下来。
「七濑悠月只是做七濑悠月该做的事而已。」
我打开自己的塑胶伞,挡住冰冷的雨水。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这么说之后,悠月猛然抓住我,摇头摇个不停。
「拜托你,今天不要留我一个人。」
我本来想说还有家人在等你回家吧,但是她大概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待一整个晚上吧?」
「你家……」
悠月哀求地看著我。
「你说过,只要我练习赛赢了,就愿意配合我一个要求,这个约定还有效吧?我现在要使用这个要求,答应我!」
「原来你知道我一个人住啊。」
「之前……听夕湖说的。」
「你家人会担心吧。」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在阳的家念书过夜,这样他们就不会起疑。」
「可是……」
她的手臂使劲环抱住我的背,抬头看著我。
「拜托你,朔,带我走,救救我!」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实在不能把悠月留在这里,也不能就这样送她回家。
再者……现在的我还没有足够的觉悟,可以放开这双颤抖的手。
✽
啪嚓,灯点亮了。
灯泡柔和的灯光,朦胧照亮了整间房间。
眼前出现了一个枯燥的客厅。
四人座的木制餐桌椅,三人座的沙发与矮桌,比较罕见的大概是一整面摆满大量小说的书柜,以及放在角落的那一小台Tivoli Audio。隔壁的卧室更简朴,单人床与床头柜,再加上书桌及老旧的单人座皮椅,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
一进屋子就要她去冲澡或是换衣服好像有点怪,所以我从衣柜里面尽可能找出新的浴巾,披在她身上,让她在客厅沙发坐下来。Tivoli打开后,广播主持人从容自在地在谈笑。
我接著又到厨房泡了两杯热咖啡,回到客厅后,我发现悠月还是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于是我在她旁边坐下来,胡乱擦起她的头发。
「喝吧,还是热的。」
悠月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将全身重量倚在我身上。依然湿透的头发传来浓浓的雨水气味,以及洗发精残存的香气。
我没有出声,悠月的手接著爬上我的手臂,抚著我的脸。
我照样没有反应,而这似乎让她感到不耐烦,她的手猛然使力,我们在约十公分的距离相互对望。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