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朔之所以为千岁朔,正是因为这种孩子气的态度呢,我感受到了。」
我从GREGORY后背包拿出事先买好的宝矿力,抵在悠月的额头上。悠月接下宝矿力,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同样以宝矿力抵住额头,闭上眼睛。
「这个假日真不错。」我说,「嘿啊。(注:是啊。)」她用软绵的福井腔回答我。
五月的风轻轻吹抚著,汗流浃背的身体感到十分舒适。小草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稍远处,幸福的一家人正玩得相当起劲。
「朔,你啊……」
悠月说了起来,像在自言自语。
「你不会说『辛苦你一个人撑了这么久』,或是『我可以当你的靠山』这种话呢。」
「因为我并不是在施惠给你。这是契约吧?我只是判断有好处才会答应。悠月有悠月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要完成。」
「你分得很清楚呢。」
「真要说起来,我们这种人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把你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没关系』。表现得太完美会招来不必要的敌人,故意表现出破绽的话,又会有一大堆自命不凡的家伙跑来帮忙。」
我喃喃自语似地,继续说下去:
「假使我真的感到烦恼,那也不是他人可以处理的问题。自己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
「这是我们的优点,或许也是我们的业障。」
「也许吧。不过,事到如今也不会改变做法了吧。」
我翻了个身,看向身旁的悠月。
「所以说,你不用以为这么做是在依靠我,也不要认为可以把自己的软弱交由别人承担。在你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只要你认为借用我的力量是合理的做法,我可以任你差遣。」
「……万一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
「呼叫英雄的时候就要大喊出英雄的名字,我会在最佳时机出现,用帅气的必杀技打倒敌人。」
悠月也翻了身,看向我这里。
发丝轻盈地飘落在唇瓣。
「你绝对不会输吗?」
「天晓得。我说不定会输,不过最后取得胜利的人会是我。我说过吧?我不允许自己一再战败。」
「倒是朔同学,听到山这个字,你会联想到什么?」
「山沟。」
「你在盯著那里对吧?」
「咳咳。」
谁叫那件衣服的胸口处那么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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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盯、盯、盯。
瞪、瞪、瞪、瞪。
周围的视线让人感到或是搔痒或是疼痛,有些温暖有些冰冷,总之全缠绕著我们,令人烦躁。
周末过后的星期一,我马上去接悠月一起上学。平常她都是骑著那辆Bianchi上学,在我的提议下,她决定在不需要骑脚踏车通学时,尽量走路到学校。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跟踪狂,随时提高警觉也只是事倍功半。为了解决问题,首先必须确认是不是真的有跟踪狂,她是不是正遭到跟踪。
话虽然这么说,即使都是跟踪狂,在都市与福井的前提并不一样。
在人潮汹涌、人声嘈杂的大都市,即使是外行人,要跟踪也是轻而易举。然而,在福井这个乡下地方,人烟稀少的程度不容小觑。长期骑著脚踏车跟在同一个人后面,几乎不可能不被发现,跟踪狂肯定也心知肚明。
因此,为了制造出容易跟踪的环境,我决定以徒步的方式,增加走在人群里的机会。简单来说,这就像诱捕式的侦查手法。
我们因此感情融洽地从熟悉的河岸边一起上学,只是我们始终难以避免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悠月紧挨著我,走在我身边。她开心笑著,和我打打闹闹,不时看向我的脸,或是轻轻扯著我的制服,扮演因为交到众人称羡的男友而雀跃不已的女孩子。
我用羞涩的微笑回应她的举动,在脚踏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轻轻扶著她的腰,让她靠向我这里。
四周的同学、学长姊和学弟妹看著我们窃窃私语。「超配!!」、「原来是她不是柊啊~」有些人这么说,「七濑不会太兴奋了吗?」、「她终于落入渣男的毒爪了。」也有这种反应。
这些反应都在预料范围内,只是想到之后得要想办法解决这个状况,我就感到身心俱疲。
虽说就算放著不管,最后大家都会认为是我始乱终弃吧。
「朔……同学?」
当我正在思考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呼唤声。
我转头一瞧,发现内田优空一脸纳闷,看著我的表情像是有点吓到了。侧边马尾的发梢落在制服隆起的地方,与温柔的垂眼形成对比,她这种反差今天也一样很有魅力。
「早安,小内!」
我还没反应过来,悠月先打起了招呼。
「……还有,悠月?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呢?」
我突然感觉到她的反应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