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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来到我们银色方舟。」
白发的神父,雷蒙德耶伸手制止了躺在床上的宗太准备起身的行为。
雏田和优姬迅速从宗太的身体上离开,显示出了警戒的态度。
宗太则对神父说了些什么,可发言却与德耶的重叠在了一起。
「现在先专心于治疗上。我和银色方舟可没有同还行动不便的你交谈的内容。」
「为什么,救了我……」
听到这话,德耶的表情不自然地扭曲了。
「想死么?若非我们伸手救治,你确实早该死了哦。」
中枪的右腿和右下腹突然传来阵阵疼痛,宗太不禁漏出了痛苦的气息。
「死了……我么……」
来路不明的重压,正从后背蔓延开去。一阵寒气袭来,全身顿时颤抖不已。
「死了……死……」
重复一遍的宗太抬起了头。只见不为所动的德耶正看着自己。
「养伤期间好好思考下呐。你是否有成为银色方舟一员的觉悟。」
意识还被束缚在死字之中,找不到任何回答的言语。
「到时会再告诉我你的结论吧。」
说完想说的内容,德耶便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宗太仍是脸色铁青。冷汗滑落至面颊,指尖异常冰冷。
生命与血液一同流出体外的感觉又再次复苏。
自己曾生命濒危的事实,直到现在才能够理解。内心在恐惧,好象近在咫尺、挥之不去的死亡,正从幽暗的洞穴里注视着自己。不禁陷入了自己的身体真没事吗的不安之中。尽管觉得很没出息,但还是无法停止牙齿那不住的战栗。
「宗太,还好吗?」
「……啊,还行。」
「发生的事,都记得么?」
「嗯,都记得。放心……」
「宗-太?」
只见优姬正担心地窥探着自己的面庞。仿佛寻求温暖一般,宗太伸出手,用那五指碰触了她的脸颊。
好暖和。
感到温暖的瞬间,身体仿佛回想起仍然活着一般,活力迅速恢复,死的存在感顷刻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大概两周吧。今天是九月十六日。」
「居然这么久。」
身体的感觉却非常奇怪。像是缺了什么似的。全身干渴,使不上劲儿,声音也显得低沉无力。能觉察到体重有所减轻。可是,却没有空腹的感觉。
把握了自己的状况后,宗太才终于把一小部分注意力移向周围。
房间约八块榻榻米大小。自己旁边也放置着另一张床。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白色,地板则全被棕色绒毯铺满。感觉和一般的医院多少有些不同。
「这是哪儿?」
「不清楚。也没人告诉过我们。」
「是么。也对呐。」
既然这里是银色方舟的一个据点,那自然不会轻易告知的吧。
为转换心情,他望向了窗外。
青空中飘着代表秋季的薄长云朵。吹来的风非常凉爽,湿度也不高。夏季已经结束的结论,竟奇妙地被内心所接受了。
「雏田、优姬,都平安无事呐。」
「嗯。是的。」
「银色方舟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现在还是热情相待。」
「是嘛。」
或许是听到雏田的话放下了心,忽然感到疲劳的宗太闭上了眼睛。
「那个,雏田,优姬。」
「怎么?」
「什么?」
「让你们担心,真是抱歉。」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被优姬的双手紧紧握住。起初还是抿着嘴唇拼命忍耐,但很快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宗-太!宗-太!宗-太……」
擤着鼻涕,夹带着呜咽。滴落在右手上的泪珠,等多久也不见止住的迹象。
似乎优姬情感的波动,也传染给了雏田。她的肩膀也开始了颤抖。
「真的,很抱歉呐。」
这句话,让阻挡雏田泪水的堤坝彻底决裂,她也忍不住哭了。
宗太则将她的脑袋抱入怀中,说道。
「又,让你哭了呐。」
「真是的……好讨厌哟。就算这种形式也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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