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
太过突然的回答,让宗太吃大了一惊。
「为什么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雏田表现出一副对此感到非常意外的表情,插入了二人的对话之中。
「鉴定人员在明人的家里发现了遗书。」
说完,黑田将烟从嘴边取下夹在手中。接着以平常的语气继续说道。
「里面将事件的始末与动机一一挑明。他是这么写的。仅仅因为是月之子,为什么就不得不受到歧视呢。由于这个原因害得自己无法上学。然后是段对这种社会的怨言。制造爆炸事件是为了改变社会,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能改变。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黑田的语气,没有包含任何感情。
听了遗书的内容,支配着宗太身体的颤抖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里面哪有中条的心声啊?准备这种遗书的,明显另有他人嘛?」
宗太拼命压抑着亢奋的激情。
「和执行人事件也是有关联的哟!如果这里与银色方舟有联系的话,那为什么要炸掉呢?疑点重重,不是吗!」
「我也想相信明人。可是呐,笔记鉴定的结论,遗书是真的。明人上吊自杀的动机也非常充分。」
「怎么会……」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上学了。尽管只能在保健室,不过从同自己和雏田在一起明人的身上,可以看出他正逐渐走出低谷。
「知人知面不知心哟。不是么?」
无法反驳。本以为同是月之子,自己已经理解了明人的立场。可却什么都不知道。明人与银色方舟有联系的事也,对世界充满绝望到达了想死的程度的事也是。
「即便如此,难道银色方舟的其他成员就放任不管了么?这种规模可不像是中条一个人能够制造出来的!」
可不论宗太讲什么,黑田的脸色都是一成不变。最多只是些细微的浮动。
「下月中旬,美国总统预定访日。所以这起事件必须尽快解决。不管我们付出多大努力,也无法颠覆这个决定。当然,可能的话,地下发生的事情我还是会尽力瞒住上头的呐。」
「因为大人的种种理由,事件的调查就必须终止么?即是说他们有能够制止银色方舟活动的保障吗?」
「正是因为获得了保障,上头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的吧。」
黑田的语气显得很沉重。
「……然后呢?」
「要么上头握有我们不知道的王牌,又或者他们与银色方舟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事怎么能够允许……」
「的确不能允许。不过呐,权力就是这么个玩意啊。为了回避问题,背地里什么敢做。」
「……这种事情,请别在孩子面前讲起。」
宗太并不认为只要有梦想并为此付出努力,便什么都能实现。在这个世界上,老实本分的人就等于傻子。但现在的他还没清高到对世界的不合情理忍气吞声。
所以,拳头因气愤而颤动起来。无处可去的怒火渐渐涌上心头。
「大人就这样,没办法哟。」
虽然起初尝试着去忍耐,可他还是无法抑制情感激流的涌出。
「就是因为你们都只故自己!所以月之子的事件才会日渐激化!」
一半转化为了叹息。
「中条是为何才引发事件的?!就是因为没人理解,因为你们都没想过去理解,我们才不得不逐渐扭曲变形哟!」
「……你说得没错。」
「搞得像是很了解我们,可真正努力去理解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所以才会发生像中条和柿崎这样的不幸……。明明是个大人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懂吗!」
「就算没错,也先压压火吧。」
黑田的声音显得平静。既不像安慰也不像辩解。说得准确点儿,应该叫稳重。
「逆转的机会还未消失。正是为此才会交给你七月七日前的时间。」
正因为之间将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宗太才得以静下心来听取黑田的发言。现在若是自己擅自采取行动,那与被自己否定的大人们又有何不同呢。
而且,就没有理解明人这点来说,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有责任。
「总之今晚就先给我住进医院好好休息休息吧。」
可宗太却默默地走出了车内。
「喂,医院呢?」
「自己过去。」
车外,爆炸与烟的痕迹化作味道依然掺杂在空气之中。
「请把雏田送回家。」
有人在拉扯宗太的后背。
站在身后的,是雏田。
「一起去,不行?」
在宗太回答之前,黑田便驾车溜了。后视镜中映着一张奸笑的面庞。他还打开车窗,朝外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