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可以再要求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我希望高梨先生能够帮我从中穿线,让我们的组织和木户崎制片公司能有更长远的合作关系。”
高梨律师转头看了一下木户崎。制作人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那么事情就说定了。要不要举杯庆祝?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吧。”
宫田心情格外地好,似乎真的打算开香槟庆祝。木户崎默默地站起来,没有看宫田的方向。他的侧脸显出些许厌恶的表情。
“不用了。我接下来的行程很赶,就此告辞。”
制作人从沙发上站起来。高梨在木户崎背后说:
“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宫田讨论,你先走吧。”
木户崎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宫田换了座位坐到高梨旁边。隔了一会儿,高梨问:
“你觉得那个女演员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只是女人的想法很难捉摸,如果她坚持要公开那个人的事,就会很棘手了。”
“没错。木户崎跟她很熟,难免会有些心软。计划大致上照刚刚说的进行就可以了,不过要是最后没办法封住那女人的口,就可能要请你们解决掉她了。”
“要解决是可以,不过要另外算酬劳。”
“嗯,没问题。”
即使在委托杀人的时候,高梨律师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他以舌头沾湿下嘴唇,似乎在思索什么。纯一想到他们要把文绪连同腹中的胎儿一起杀掉,不禁感到一阵心寒。杀人的凶手总是人类。活人的残酷有如无底深渊般难以测量。
◎
木户崎制片公司将藤泽文绪的工作计划作了调整,二月以后的所有媒体访问都以待产为由取消了。其余的工作也都由木户崎制作人陪同在场,严密地监控文绪的发言。
纯一拼命磨炼自己的能力,但他仍旧每晚只能进行一次可视化,每次也只能维持一瞬间而已。至于发声则一直无法突破十分钟的极限。他也尝试挑战电气能力的极限,以电线杆的变压器和汽车的起动装置作为练习对象,但强大的电流和高电压轻易地就扳倒了他的意志力。
二月的笫一个星期一,纯一在监视高梨法律事务所的时候,得知了那个消息。
晚上十点多,有人敲了敲高梨律师办公室的门。一名留在事务所加班的律师拿着一张传真纸进入房间。
“木户崎导演过世了。”
高梨律师坐在位子上,隔着桌子接过那张传真。上面的文字是用计算机打印的。年轻律师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说了一句:
“这次新片上映一定会引起骚动。”
高梨律师没有抬起头,盯着那张传真说:
“没错,大概会相当卖座吧。”
这时电话响了,高梨接起电话。
“原来是木户崎先生。这回真是辛苦你了。关于导演的死,我必须致上由衷的哀悼。”
纯一将耳朵贴在听筒上,听到木户崎制作人的声音。
“谢谢你。不过今后直到《骚动》上映之前,我都会专心于制作人的工作。当然,丧礼和守夜这些仪式是免不了的,不过我已经不是木户崎刚的弟弟,而是《骚动》的制作人。我明天会去拜访电影院相关人士,看看能不能在三月中旬进行首映。俗话说得好,打铁要趁热。另外也要请你督促宫田好好做事。”
“好的。你就努力去处理追悼工作吧。”
“我知道。已经有几家电视台跟我联络,要制作追悼木户崎刚的特别节目。导演在这个时期过世,大概是留给《骚动》的最佳礼物吧。我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这是导演的最后一部电影,我一定要让它成功。”
电话突然挂断了。木户崎制作人激昂的声音仍残留在纯一耳中。纯一有些羡慕制作人的热情。他生前并不曾有过如此投入的工作。不论是工作、友情还是恋爱,自己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安全为第一守则。他在活着的时候就等于是半个死人了。
纯一利用瞬间移动跳到东京车站。他现在没有时间沉浸在自怜的心境中。他以赶着回家的上班族为对象,开始做发声练习。
◎
二月的第一个礼拜平静地过去了。纯一变得比较慎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刺激而没有再到文绪那里,也没有在高梨律师、木户崎制作人和宫田组的成员面前使用可视化和发声的能力。他现在开始后悔先前轻率地在敏郎面前现身。发声和可视化是纯一最后的王牌,必须要留到面临真正的危机时才能使用。如果他出现次数太多,对方原本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就会大幅减轻,甚至也可能有人会发现纯一顶多只能说些怨言或是显露模糊的身影。和残暴的活人相较,纯一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小了。当对方知道纯一只是有些诡异但却无害,宫田组那些家伙就会把他当做一只苍蝇而毫不在意。
二月中旬,《SODO——骚动》即将在下周展开紧急试映会,纯一来到了赤坂的木户崎制片公司。这天是藤泽文绪最后一天上班,从隔天开始她就会请一段很长的产假。
文绪和木户崎制作人在经理室内面对面坐着。文绪虽然穿着女高音戏服般的宽松洋装,却仍无法掩饰突出的肚子。也许是因为她其他部位都很瘦,使得圆圆的腹部更为明显,仿佛随时会穿破布料蹦出来。
制作人的心情似乎很好。纯一也知道预售票的销售情况比导演最近的任何作品都要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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