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最近围绕我那不可爱的妹妹,还跟她陷入了某种你死我活的局面。
何止是无视,即使一见面就马上咬住她不放也是相当正常的现象。
当然.这样的条件对斧乃木来说也是一样的,她明明也可以咬着我不放(这并不是比喻.斧乃木的确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然而她却以这种算不上怀念的声音同我搭话(尽管脸上还挂着难以猜透她在想些什么的木然表情)。对于这一点,一般想来也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吧。
总之.不管怎样——
在路上听到如此可爱的女童声音叫出自己的名字,的确是一种很愉快的体验。
即使对方的身份是怪异。
或者应该说.正因为她是怪异?
‘哟,斧乃木。”
我回应道。
地点是在路边。
那个地方,是离我居住的阿良良木家并没有多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也就是说,在我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覆盖脚踝的长裙、有着似曾相识的相貌的一位女孩子。在我察觉到她的同时(严密来说的话,应该是她比我还要早零点几秒吧),斧乃木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信号灯是红灯。
不,正好在那一瞬间,信号灯已经转变为绿色了。
那是意味着安全的颜色。
“好久不见……也还说不上吧。虽然总觉得上次见面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不过实际上却是最近的事呢。嗯……”
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不过我当时还是首先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状况.
我并不是害怕被路人目击到自己跟女童说话的场面(那种纤细的思维方式,已经早就从我身上蒸发得无影无踪了),我所害怕的对象,是操纵着身为式神的斧乃木的某个阴阳师的存在。
影缝余弦小姐。
该不会——或者说,既然斧乃木在这里的话,那个人也有很高的概率会随着她来到这个小镇吧……我正是为此感到忐忑不安。
在那种情况下,用“来袭”来形容恐怕也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那站起来意味着暴力、坐下来意味着破坏的身影,就跟恐怖分子没什么两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不希望再跟她见上第二面了……
如果只是重逢的话还好说。
再战什么的,我可真是敬谢不敏了。
总而言之,就目前看来,她本人似乎并不在这附近……毕竟那个人并不是会躲藏在什么地方偷看的那类人(作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则,影缝小姐是不会在地上走路的),如果环视一周也看不到她的踪影的话,大概就可以安下心来了……
“你不用担心的,鬼哥哥。姐姐她并没有跟我在一起。在这里的人就只有我斧乃木余接,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了。”
看到了我的警惕动作(或者说,那恐怕已经可以称之为形迹叫疑的一连串举动了),斧乃木还没等我提出问题,就抢先一步作出了回答。
“我和姐姐其实也不是整天都在一起的,你大可不必把我们当作一个整体来考虑哦,鬼哥哥。我们并不是一个整体,只能算是一个二人组合罢了。”
“噢……”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活,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影缝小姐实在有点太那个了啊……
虽然要说她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话,也应该算是好人才对(也可以称之为正义的体现者),不过她在某些方面还是无法接受像我这样的存在呢。
“可是这么说来.你倒是一个相当自由的式神嘛。说起来,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斧乃木你不也一个人迷路了吗?”
“我可没有迷路,你别随便侮辱我哦。我只不过是问了一下路罢了。”
“那样难道也不算是迷路吗?”
“如果光是问路就算是迷路的话,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不迷路的孩子了耶。你想嘛,人家不是常说吗?不耻下问是一时之耻,耻而不问则是一生之耻哦。”
“嗯,的确是这样。”
“也可以说告诉人是一时的优越感,不告诉人是一生的优越感呢。”
“绝对不存在那么糟糕的谚语。”
毕竟斧乃木她总是板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故意装糊涂还是怎的,不过作为一种义务,我还是吐槽了一句。
她并没有露出特别开心的表情,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被人反驳而感到不快的样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回答是不是合适。
还真是个难对付的孩子啊。
虽然我也不会强求她变成一个表情丰富的人,但至少也该表露出适合她外表年龄的感情吧……嗯?
“对了.斧乃木。”
“怎么了?”
“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说起来在上次见面的时候,斧乃木你好像有一种独特的说话方式吧。比如说在台词后面加上一句‘我用笑嘻嘻的表情说’之类的东西。”
“闭嘴。”
她以低声简短地驳斥道。
那实在是一个低得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