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迹。』
“可不是。”
『他们拒绝下山,也拒绝和山脚的村子交往。为了逃避痛苦而紧抓住我不放。我也是丛林战士。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会竭尽全力。但是——』
看起来不太擅长阐述自己心情的男人,无法寻找到适当的词汇,有些烦躁地用手捂住额头。
『那家伙是‘活着’的。一眼就能看出。而且因为同样是丛林战士,所以我想他一定会理解我的心情。尽管如此,那家伙却‘没有’看我。』
“也就是说,只要布莱纳把你视为神鸟的话,你就无法和他成为朋友。”
提玛轻轻点头。
他无奈哀伤的感情没有传达给布莱纳。并不是他们哪一边不对。勉强要找借口的话,也不过就是语言不足吧?
但是,提玛所接触过的同龄人只有好像双胞胎一样长大的妻子,要求他具备巧妙的交流能力无疑太过残酷。
『……在看到西亚拉蒂笑着和那家伙拥抱的时候,我觉得不可原谅。这是因为不是丛林战士,就可以获得心灵自由的她,让我感觉到嫉妒。』
明明失去了血色而异常苍白,他端正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表情的东两。与之相反的是,他那好像强挤出来一样的声音中存在着生动无比的“表情”。
愤怒,憎恨,悲哀,怨念,痛苦,绝望,嫉妒,悔恨,羡慕,爱情——
那是已经遍体鳞伤而血流不止的灵魂的悲鸣。那就是他无法正视自己的心,不断逃避的东西和结论。
“提玛。”
飞鸟为了结束他责备自身的忏悔而出声招呼。
但是,他已经无法听到她的声音。
『宣称要为妻子报仇的我抛弃了村子。虽然丛林战士抛弃村子是不应该存在的事情,但是如果认为妻子对我而言重要到这个程度的话,罪恶感似乎就会减轻一些吧?不,那种事情说到底都无所谓。我明明自己害死了妻子,还为了抛弃村子而不惜把罪名推在布莱纳身上。』
“提玛。已经够了。我都明白了。不要再说了!”
『我好恨。明明弱小到连杀死这样的我都办不到,却可以轻易地实现村民愿望的其他丛林战士!让我留下这种感情的布莱纳!把我变成丛林战士的丛林之神!……还有……』
悲痛的喊叫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提玛发出虚弱的呻吟。他站起来看着异星人女性。他七色的眼眸,看起来就仿佛是在黑暗中胆战心惊地向母亲求助的孩子。
『在和布莱纳厮杀的时候……好快乐……有自己确实活着的强烈感觉。有可以死亡的喜悦和解放感。那样……那样的我让我最不可原谅……最为憎恨。』
飞鸟不由自主将提玛的头抱在自己怀中。
“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不是你的错。好可怜……居然被大家逼到这个地步——”
『不是我的错?』
将凝结在胸口,让他本人都快要窒息的感情一口气倾吐出来后,丛林战士带着恍惚的表情如此反问。
“对,就是这样!你是非常温柔的人哦。被无法实现所有人愿望的痛苦所伤害,光是责备自己……好可怜。你一定很痛苦吧?”
飞鸟一面说一面溢出泪水。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到如此程度,却还是背负着一切,默默地为了死亡而追逐布莱纳的丛林战士的温柔。
如此哀伤的温柔。
就算是因为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唯一的理解者,而让这个年轻人体内的疯狂喷涌了出来,也是对他施加了过大期待,毁坏了他的心的那些人不对。
『可怜……?』
火热的东西坠落在被抱住的提玛的面颊上。在注意到那是泪水的同时,飞鸟的语言深深地渗透人他的胸口。
——不是你的错。
——好可怜。你一定很痛苦吧?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是丛林战士啊。没有办法,只能努力哦。)
在西亚拉蒂每次如此鼓励他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轻微的失望。因为他想要的并非是这样的言语。
不是丛林战士的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心情!而且,他并不是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成为丛林战士的。由于无法成为众人所希望的丛林战士,所以因为自身的窝囊而痛苦。明明都已经如此……还要如何进一步努力,拥抱着自己的温暖柔软的女性胸膛。抚摸着头发的温柔的手。为自己而流下的泪水。发自心底的哀怜、安慰的低沉呢喃。
丛林战士是丛林之神所选择的强大战士,是和神一样可以信赖的存在。对丛林战士产生怜悯,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傲慢不逊到极点的事情吧?
提玛的双眸中滚落下汹涌不绝的泪水。
因为你己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所以一点都没错。好可怜,你都无法获得回报。因为你的痛苦,我也很悲伤——
他希望有人这么对他表示。那些话,那些眼泪,可以让一切都获得回报和抚慰吧?
『对……对不起……』
在飞鸟胸口好像孩子一样抽泣着,提玛如此道歉。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村里所有人的期待。对不起,我不是理想的丛林战士。对不起,我是如此懦弱卑鄙的人类。
“没关系的,提玛。你只要是你就好。因为是你自己的人生,所以你要为自己而活,让你自己获得幸福哦!你的人生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