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独特的魅力。”
咲世子把眼光从大海移向素树,微笑着,任凭海风把头发吹得乱成一团。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许不会明白,但是,和我同龄的中年人对我的这种感觉一定会点头表示同意的。在痛苦的岁月中挣扎过来的人,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洗礼,饱尝了又咸又涩的海水滋味,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咲世子高高举起被冲洗得发白的玻璃残片:
“你看,这块玻璃被冲洗成这样,还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形状。不仅如此,应该说,比以前更美更坚强了。我看见大海上漂流来的东西总会这样想:这不是什么东西的残片,而是漂来的流光溢彩。”
这时,咲世子的右眼落下一滴泪珠,为什么会落泪,咲世子自己也不明白。这几个星期,自己埋头在画的东西竟然蕴含了这么深奥的道理,就连自己也是今天第一次发现。到目前为止,自己经历了种种痛苦,原来都是为了追求有光彩的东西啊。
“哎,你把摄影机停一下。”
素树没有停下,而是把镜头直直对着咲世子:
“不行,不能停。咲世子,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个够吧。我要是停机的话,拍的意义就没了。”
在春天的阳光下,在浩浩荡荡铺展开来的大海前,咲世子泪水簌簌而下,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落泪,而泪水却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流个不停。咲世子呆呆地感受着自己的眼泪,所幸守望着自己泪水的是素树,而且,咲世子也明白,自己的眼泪并不是因了痛苦和恐惧,而是来自充满了幸福的内心,在滋润着自己的表层。
“我一定哭得像个大傻瓜。”
素树那低沉的声音柔和地传了过来:
“一点儿都不是,要是现在这里有个人这么说你的话,我会把这家伙打翻在地。”
这是一句很能安慰人心的话,咲世子一脸泪一脸笑:
“谢谢你,素树。”
这天最初的摄影成了片子的高潮。
两人在海滩上铺平了塑料布,吃起了午餐。三明治是咲世子自己做的,里面夹着有火腿肉、烤鸭,还有熏三文鱼等等,味道还不错,其他的还有奶油沙司。
咲世子担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多了,可年轻的素树却以惊人的速度吃光了蓝里的三明治,年轻人的食欲真是令人羡慕。淡蓝的天空飘舞着一大块像奶油泡芙一般的云,云的上面反色出白色的太阳光,而云的下面则是浑浊的灰色。
咲世子和素树回到了海滨浴场的停车场。素树开着POLO,咲世子则坐进副驾驶座上遐想。从逗子海岸到玛丽娜公寓只要几分钟。卡尔斯.桑塔纳的长长的一曲吉他独奏还没听完,车就已经到了公寓前。
停车场上停着一辆咲世子从来没见过的像昆虫似的跑车,车身是鲜艳的黄色,素树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这辆车。就在打开POLO的车门时,突然下起雨来了。
“雨要下大了,快跑。”
咲世子把外套的领子竖了起来,素树则抱住装有摄影器材的背包,一起跑到了公寓的门厅。道路两旁的椰子树顶端在风中摇曳,风中飘着一阵春天的温暖气息。风拂过身体表面时,让人产生一种被湿润的指尖触摸时的激情。
咲世子在上电梯前,确认了四周无人后,和素树四目相对。咲世子眼里已经只有素树的眼睛和嘴唇了。接吻时,两人都张大了嘴巴,舌头互相缠绵,激情四射。
素树一手按下电梯按钮,按按钮的手又回到了咲世子的胸前,在纽扣中寻找目标,两人踉踉跄跄地走进电梯,在老式电梯爬到八楼时,两人也一直都在气都不透似的接着吻。
出了电梯,素树在咲世子耳边说:
“咲世子,回房间咱们就来吧,好吗?”
咲世子用甜美的声音应着:
“你要在房门口就袭击我也行啊。”
素树牵着咲世子的手快步走向自己的住处,咲世子也用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跟在素树宽宽的肩头后面。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这个后背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吃惊的感情。
“怎么啦,素树?”
咲世子越过素树的肩头往前看,在素树的房间门前,站着一个跟素树差不多年龄的男人,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却很精悍,眼角部分跟那个女演员椎名诺娅很像。素树好容易挤出一声:
“……清太郎。”
咲世子倒吸了一口气。,此人就是素树儿时的朋友,也是那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男人露出一种疲倦的表情笑了笑,说:
“突然打搅,不好意思,那位是?”
素树往边上挪了一步,把整个咲世子展示在清太郎前面,弄得咲世子倒有些难为情起来了。素树用清晰的声音对朋友说:
“版画家内田咲世子,现在是我拍的纪录片的主人公,也是我的新的恋人。”
清太郎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
“你已经和诺娅分手了,爱跟谁好跟谁好吧。能不能先让我进屋子,我已经凑足了钱,咱们快点商量新的拍摄计划吧,杀个回马枪,要让整个世界知道我们的能力。”
素树用钥匙默默地打开了铁门,咔嚓的金属声使咲世子打了个冷战,她朝清太郎的方向看去。
(此人会给我们的关系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呢?)
咲世子跟在素树后面走进了老式度假公寓那黑洞洞的走廊,身后则感到了和素树完全不同的眼光在冷冷地打量自己。椎名清太郎,要注意这个人。母鸟的本能在告诉咲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