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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世子看着窗子,想起了曾经贴在客厅窗框上的没有贴邮票的信封。
“最近好像有点平息了。”
“我们夫妻关系也终于因为那个女人而完蛋了。变化这个东西一旦出现时,就会引起连锁反应,离婚,开新的画廊,重新过上暌违二十年的单身生活。现在,我跟你一样,也在重享青春哪。”
咲世子不由“嗤嗤”笑出了声,她还从来没见过有像卓治这样不配“青春”两字的男人。
“除了画廊,也有新的情人了吗?”
旧情人在电话那头笑里有话地说:
“怎么,你以为我就没有可以一起做爱的人了吗?当然,要谈恋爱的话,就有点力不从心啰。”
咲世子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我跟你说真的,光是肉体可不行啊,还是要有爱情,一定要先有动心之处,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心肠就越来越硬了。”
卓治玩世不恭地说:
“知道,知道。咲世子,你是因为有了年轻的男人,开辟了新天地,就这么说大话。我也是为了要让新画廊成功,吸引一两个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在银座工作时,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要开自己的画廊,只要能让这个画廊成功,恋这个,爱那个,什么都能干。”
虽然动机不纯,但是听说自己的旧情人干得不错,咲世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你能这么想就行。我画到一定程度以后,会请你到我这里来看看。”
“什么,我还能重登你的家门吗?”
“是的,不是作为昔日的情人,而是画商。”
“知道了,知道了,大画家先生,那我就作为画商去拜访您,行了吧。”
咲世子笑得灿烂如花,然后就挂上了电话。春天来临,即将开始新生活的不只是咲世子一人,卓治也在为开辟自己的的世界而全力以赴,下一个就是素树了。现在,对人生最消极的是最年轻的素树。
但是,咲世子又在暗暗企盼着,希望素树的康复时间能再延长一点儿,她想能再多拥抱几次年轻男人那柔和如羽毛般的炽热的身体。
2
春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二,咲世子开着POLO直奔逗子玛丽娜公寓,从自己住的披露山区开车去素树住的公寓,直线距离仅一公里左右。但是,沿着海边的山坡倾斜度很大,而且路很陡,骑自行车几乎是不可能,而走着去吧,倒又是挺长的一段路。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装满了三明治的篮子,在咖啡店打工的素树白天都有空,所以,今天去素树住处,是摄影加约会。汽车开进沿海大道后,右边就能看见小坪的渔港,打完了一天鱼的渔船靠在港口,船头对着岸边,排列整齐,渔港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以后,显得悠闲、宁静。从港口能看见道路两旁高高的椰子树和几栋面向大海的具有南欧风格的公寓。
逗子玛丽娜公寓在建成后的第二年,就因著名作家川端康成在此地自杀而出名。从远处看,公寓是红色的房顶和白色的外墙,但是走近看,这些建了已经有三十五年的公寓也显得陈旧了。而那些像宇宙飞船那样的圆形窗户可能是当时的流行款式。
咲世子把黑色POLO停在停车场,走上通往公寓大门的白色台阶。台阶好像已经反复涂过好几次,涂料就像地层一般厚厚地重叠在一起。电梯也是老式的那种,操作的画面不是现在的电子画面,而是按钮式,必须用力按才行。
到了八楼,咲世子看着号码,找素树的房间。公寓缺乏生活的气息,也许是因为不到季节,所以住的人也比较少的缘故吧。找到了812号房间后,咲世子按门铃。
“喂。”
“是我,咲世子。”
素树好像早就等在了门口,门马上被打开了。
“请进,房间里乱得很。”
走进门,穿过走廊,直接进了里面的客厅,圆型窗户的直径大约有一米,不过,好像是塑料玻璃窗,上面有很多道擦痕,使湘南的大海看上去蒙上了一层灰雾。
“乱什么呀,比我的工作室要干净多了。”
客厅的地板上堆了大量的DVD光盘和书籍,盖过了三分之一的白墙。素树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衣,下身是一条米黄色的棉布裤子。这一身衣服都是伪旧加工过的,看上去皱巴巴的,这种气质很好的时装有了一道别出心裁的加工,反而与这个纯真朴实的青年更相称。咲世子对整理着地板上书籍的素树说:
“这个公寓刚造好的时候,价格可贵得惊人呢。”
这还是素树出生前的事呢,当时还是小学生的咲世子依稀记得,电视新闻播过关于公寓开盘时的热闹情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感觉到十七岁的年龄之差。
“不过,现在,到处都开始老化了,好像身价也跌了不少呢。管理玛丽娜公寓的物业公司手头积压了好多卖不出去的房子呢。这房子是我们公司老板的,白住在这儿,不能太嚣张。”
咲世子看了看拥着大海的阳台,深更半夜,在这阳台上,不出声地做爱的话,感觉一定会很好吧。现在是春天,半夜三更会有点儿冷,再过一段时间,更好的季节就会到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转阴。我们早点儿去吧,趁着光线不错时开始拍吧。”
咲世子被素树这么一说,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在想着做爱,而素树却已经在忙着拍摄纪录片的准备工作,不过,即使是这样,素树有时也会突然很热情的,只是,欲望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脸上,对咲世子来说还是一个谜。
“好的,我车上已经准备好了中午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