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S.VS.S-2

/>   “——大家请好好听着,现在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第二天,监督的声音被疾驰于河岸边的电车盖过了。

  不见踪影的捕手——跟自己同样喜欢着棒球、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的朋友,并没有出现。

  ……昨晚,他在自己家里死去了。不仅仅是他,一家人都全部遇害了。虽然传说是强盗杀人案,但犯人身份却并不明确。附近的居民说听到怒吼般的声音,都纷纷推测可能是家庭内暴力引起的。

  “——那是因为违背了约定。”

  和观并没有相信,即使在朋友消失后也没有相信。

  只是,一种漠然的不安涌现在他的内心。

  被打中的话就会死。那虽然是毫无根据的暗示,不过实际上,那同时也是铸车和观一直怀抱着的决心。

  如果说当一个优秀投手是自己的存在证明的话,那么成为三流投手的时候,就是自己归于尘土的时候了。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本身就已经在走向破灭之路。和观虽然对自己作为投手的存在方式感到疑问,但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了。

  决不辜负母亲和周围人的期待。铸车和观之所以被认同为正常的社会一员,都是以棒球作为前提的。不再是投手的他,就将会变成原来只懂得忍受的弱者。

  “——被击中的话就会死。这个球就是我的性命,也就是说,要是想击中这个球的话——”

  世界上没有不会被打中的球。

  没有人把这种基本中的基本事项告诉和观,而对从一开始就处于孤立状态的和观来说,投手就是一个人也能打棒球的存在,结果,他就更进一步成为孤独的选手——

  “——就意味着‘你想把我杀死’吧。”

  施加在他身上的虚伪诅咒,被转换成了现实。

  由自我防卫产生的杀意。站在投手台上的铸车表现出来的,是如假包换的杀气。投球对他来说,就是每球都是以命相搏的行为。

  本来就擅长通过努力提高自己的和观,把恐惧和执着化作原动力,把右手磨炼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那种以卓越的变化球为主体的投法,相对于首阵投手,更适合作为候援投手。铸车和观从第七局开始上阵,在此之后,就成为了留下“不容许任何一次击球”的恶魔般纪录的投手。

  作为代价,他在队伍中却被孤立了。在投手练习中也散发出杀气的队友.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接近。

  “……没关系,因为我的棒球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才能的废物就只管自己挤在一起好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就连雾栖的忠告也听不进去。

  不断叠起来的尸骸之山。

  铸车和观成为了君临于荒野中的王者。

  雾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的质变。对于好友长期以来怀抱的焦躁感,以及在暗中逐渐萌生于队伍中的阴险气氛也没有察觉到的自己。根本就没资格说话。

  ……冷静一想的话,雾栖他们也根本不会受到队里面的欢迎。被监督优待的新参加者,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被选拔为首阵队员,成长为足以傲视和嘲笑年长投手的嚣张的低年级生。

  和观从以前开始就已经在队里面被孤立了。

  只不过是雾栖没有察觉到而已。

  “——我说雾栖,你还记得吗?我以前不是说过很愚蠢的话吗。如果还记得的话,那句话,你就当作没听过吧——”

  任何人都不禁倒吸凉气的重大比赛。那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光有乐趣的东西了。

  和观必须对击球手怀着无比的憎恨,对和观有所顾虑的雾栖已经不能心无旁骜地握起球棒了。那样的东西,已经不是进行过几千次的两人间的较量了。

  ……回想起来,彼此不合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一切的人,和从一开始就满足的人,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

  随着年月的积累,彼此的道路就越离越远。

  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错的一天。

  雾栖曾经喜欢的棒球,跟铸车和观所需要的棒球,是不一样的东西。

  这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年幼的雾栖在感到可惜的同时,心里却觉得那样的人才真正应该被赋予所有的才能,对世间的不讲道理说出了唯一一次的怨言。

  就这样,雾栖弥一郎的幼年时期结束了。

  成了中学生后,他就开始变得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享受着棒球。

  铸车和观则作为下沉球投手扬名县内,成为县里名列第一的变化球投手。

  两人在六年之后才获得了下一次彼此对阵的机会。高中三年级——在雾栖弥一郎的最后一个夏季比赛中对决——本来应该是这样。

  雾栖弥一郎作为县内第一的重击手而扬名,是从他成为高中生之后开始的。

  他所入学的支仓第一高等学校拥有着高于平均水平实力的棒球部,里面有一位并非正规队员的天才击球手,而监督也对队伍夺取胜利有着相当强烈的意欲。那只不过是由于各种偶然的因素相重合,而把原本停留在玩耍状态的棒球重新恢复为正式参与的状态而已。

  一年级的时候,队伍的基础已经打好,真正决胜负是在下一年。雾栖弥一郎升上了二年级,队里的默契水准发展到足以活用四号击球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