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准备球。
而那个击球手——难道在自己摆出姿势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吗?
镜子另一边的对手轻轻甩了甩肩膀,然后改变了姿势。两臂之间拉开距离,慢慢活动着手肘部位,明显是针对外角球的打击姿势。
“——混蛋……”
才第二球,就已经受到挑衅了。不,应该是被他拉进了互相估量的游戏之中了。那种姿势,简直就像是剑锋相对的武士一般。一旦发动攻势的话就会挨打。不论是投手还是击球手,在对峙的瞬间就能预测两秒后的发展,这一点并不稀奇。那是不断积累的练习和经验造就的结果,能够让他们瞬间明确彼此的战力差。就算不是绝对的预知,但是彼此也明白实现的可能性十分高,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发生变化的余地。
……可是想不到第二球就已经演变成为这种状态。如果是一般的投手的话恐怕只能避开防范,向着内角投去了吧。就连他自己,看到那姿势也觉得只要敢正面投球的话就肯定会被击中了。要是万一控制不善,投到外角去的话,一击即中的球飞回来击碎自己脖子——不、头部的幻象开始在脑中浮现。
“——不要小看了我——”
……压抑着至今为止从来没有感觉到的怒气以及轻微的焦躁,Sinker握起了第二球。
没有杂音的通道,无声的空间。对于集中精神方面非常适合,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有一种冰冷感觉的投手区。
不会有控球失误这种情况出现的。
必须中途转直角这一点束缚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枷锁。
——第一球的话自己只使出了第一阶段。
但是第二球。自己绝对不会对这个不识时务地向自己进行挑衅的击球手表示半点仁慈的。
而且,他的视线实在太让自己不爽了。
那笔直地看着投手的视线,在估计着投手性能的同时,却让人觉得他在看别的东西,诉说着别的事情似的。
“————”
他的视线让Sinker的全身冒出了一股杀意。
“——我要、把那双眼睛——!”
住手——
白球上开始渗出了红斑。
右臂染成了一片鲜红。魔球投手抬起一边脚,瞄准目标摆开了投掷的姿势。
◇
在无动于衷地放过了第一球之后。
击球手冷静地理解了这个比赛方式的长处和缺点。
“……真令人头疼啊。就算说已经封杀了第二次变化,这种情况也实在是……”
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从投手的投球姿势中推测球种了。能够预测的只是到通道转角为止的球路而已。在球转过弯角的瞬间,球的轨迹就变成了跟投手当初使用姿势完全不同的球种。
就像第一阶段的变化启动了第二个“看不见”的投手一般。
击球手是配合投手的动作来开始挥棒的。绝对不是等球已经离手之后才正式准备打击。在投手抬起脚的时候开始就要进行配合。在这一阶段就必须要结束对于球种的预测。但是在这场比赛中,这种预测只能够停留在精神面上。不是从姿势来判断球种,只能从投手的心境来解读其战略。这跟以动作姿势来预测球路的做法大相径庭。
也就是说,起始动作要配合第一阶段对方的行动来开始,而球种的判别就放到第二阶段的时候开始——本来要花上0.5秒来进行的球路判断,现在必须缩短在0.3秒之内。
那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
只能把从预测然后挥棒的做法,变为看到之后再挥棒。而且时间还要缩短到0.3秒。这种事情不是人能够做到的。可以说是属于神的范畴。雾栖根本无从下手。
这么一来的话——
“——只能由我这边来引导球路了。”
如果只能用直觉去猜测的话,那么实现布署好,诱导出直觉能够猜中的情况就是击球手的任务。
雾栖放弃了内角,改变握棒手法,换成了专门针对外角的姿势。现在自己已经摆明了极端防范外角球的态度,如果是慎重的投手的话,应该会转攻内角;而好胜好强的投手,应该会来个硬碰硬,发外角球吧。
Sinker他——果然是后者。只见他摆出了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的投球姿势,掷出了第二球。
魔球拐过直角,以一百四十米的速度袭向击球手。雾栖毫无惧色地挥起了球棒。他的预测正确,打击速度也恰到好处,但是球棒却挥空了。本来沿着好球区外角低空滑行的球,在快要碰到球棒的前一秒猛地往上方跳了一下。
“这就是第二阶段变化吗……想不到用肉眼观察的话竟然能够看出这么大的差距啊……”
一好球,一坏球。
雾栖把握着球棒的双手贴到了额头上。祈祷一般的姿势。过于安静的精神集中。还差那么六公分左右的距离吗。
◇
喂,击球手——”
第二球完全是投手的胜利。
本来打算故意空出内角来限制他的球路的,但是似乎这样的揣测对于Sinker并不起作用。
本来两段下沉球是在十米和十四米处产生变化的,但是因为在这条通道上在七米处就必须要让球往右拐,所以必须在之后快要到达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