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手推车停在了坡道的途中,已经完全没辙了。那就跟要饭的乞丐突然死在路边一样。没有汽车会路过这里,也不能把它搬动。就算真的有人路过,也一定不会伸出援手吧。虽然很想干脆就这样扔下不管,但车子毕竟是借来的东西,也不能直接扔掉。
那是一个无比痛苦而残酷的夏天。
在所有的一切都闪闪发光的太阳下,他们就像出现在其中的一点黑色污点一样。恐怕没有比这时候更能让他体味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的瞬间了。
抬头看到的蓝天总是那么冰冷。
夏日的阳光正火辣辣地烤炙着头皮。
——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几乎想要哭出来了。他很清楚自己家的贫穷,也知道帮女人的忙做这种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这样子也太过分了。穿着肮脏的衣服,拼命搬运着垃圾一样的东西,还要被路过的人们嘲笑。心里感到又凄惨又。悲哀,他甚至想大声喊出来发泄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对待。
但是,在那之前,他却看到了极其痛苦的东西。
“——啊。”
——对啊……他唤醒了自己丧失的意识。
很贫穷,很不甘心。
在那时候想到的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振作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再一次赋予了他复苏的力量。
“——真令人吃惊。你就是那时候的小孩子吧?”
“——嗯。”
眼前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窗外传来了投手们的欢笑声。跟以前有着不同姿态的、完全没有印象的恶魔说道。
“你很想加入他们里面吗——没问题。上一次没有顺利成功。虽然也不是说以此作为补偿——”
他说——以重要的东西为代价,我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不过真的没问题吗?跟以前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哦?要是被打中的话真的会死。绝对没有半分掺假。被击中的话就到此为止,也不能在中途停止比赛,即使那样——”
恶魔以温柔的笑容说道:
“你的梦想,是不是有着值得赌上性命的价值呢?”
旱已变成废物的右手紧握了起来。
再一次——如果能再一次投出球的话,不管这个男人是谁,我都不介意。于是,铸车和观点了点头。
有没有赌上一切的价值——当然有。从那一天开始,这就是值得赌上性命的梦想。
比赛开始了。
戴帽子的男人把恶魔植根于他的身上。
由于至今为止的经历,他已经有了患部的基础。所以对他来说,患部和新器官的形成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相反在另一方面,也许是长期对肉体置之不理的代价吧,他的右臂和右半身被严重烧焦了。也许可以说是让右臂复苏产生的后遗症吧。结果,他只能以风帽和外套覆盖着身体和右臂,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
“接下来就只剩下整理行装了。对了,你是想加入那里面去吧。”
男人向集中在施工现场的投手们搭起话来了。他就在远处观望着那一幕场面。
“怎么样——如果你们愿意让‘他’加入的话,我就实现你们的愿望——”
男人的声音就像在演戏一样。
几名年轻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濑仓弓夜看到了坐在瓦砾上的他而倒吸着凉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男人的声音中带有某种催眠暗示的效果,在场的投手们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男人的提议。不经意地,他回想了起来。七年前,面对点头答应了男人的两个孩子,那位朋友会不会就是用这种冷淡的眼光看着的呢。
投手们怀着开玩笑般的轻松心情,濑仓弓夜怀着对伫立于远处的风帽少年的对抗心,各自跟男人定下了契约。
异变在不到一小时后就出现了。
大概他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吧。男人说过,本来没有感染上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的人,并不是全都会那么顺利的。铸车和观虽然没有感染上,但已经开始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之所以相对顺利成形,也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年轻人们开始因为身体的异常产生痛苦的时候,突然间,其中的一个人咬住了身边的投手。当时的,心情就跟观看着一部丧尸电影差不多。
两名投手就当场争斗了起来倒在地上,互相啃咬,互相厮杀。疯狂的气息传播了开来,剩下的投手们虽然各有差异,但也开始采取了类似的行动。本来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更轻松,可是濑仓弓夜却留在原地。就好像在恶梦中第一个醒了过来一样。在这里,保持正常理性就是一种罪过。在疯狂中幸存下来的最单纯而简单的方法,就是变得比别人更疯狂。
——如果说被执着所支配是生存下来的理由的话,那么濑仓弓夜大概也是感到了相当的疲累吧。面对一边挥洒着鲜血、一边喊着“成为同伴吧!”发动袭击的行尸走肉,濑仓弓夜在哭泣的同时把他们击退了。他以左臂中投出的白球击中了四名投手的脸,然后陷入了狂乱状态,不知不觉还拼命地用球棒胡乱殴打起同伴来。
拍手的声音响起。王牌投手在沾满鲜血的状态下恢复了神智。
“很好。我本来是为了他的‘今后’着想而减少一些竞争对手,不过你也有充分的素质。跟全部落空的以前完全不一样——看来,这个城市也快到末期了。”
男人称赞着濑仓弓夜,说明了对铸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