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无法治疗的粉碎性骨折。那是不仅无法作为投手再次复归、甚至连日常生活都会有困难的骨折。为了把这个事实从头脑中挥去,他一直埋头于投球练习中。
部员们对铸车和观的死不认命感到好笑。
铸车和观连日来都站在投手土台上,反复地投着只能飞出几米远的球。
以折断了的手臂不断投球的高年级生,在部员们眼中看来只不过是滑稽的一幕而已。对于那不堪入目的投球,他们一直以“连放弃都不懂的傻瓜”来加以取笑。
不管再怎么折腾,从任何人眼中看来,铸车和观的复归也是不可能的事。这个事实,和观本人其实是最清楚不过的。过去曾经让众多击球手胆战心惊的下沉球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雄风。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比小学生还差劲的棒球选手,他还是不停地反复练习着。
铸车和观在精神上被某种东西附身了。
因为他有着不得不做到这个地步的理由,以及绝对无法放弃的梦想。
同年,十二月,冬天。
铸车和观结束了一如往常的练习,做完了低年级生们强推给他收拾活动室的工作后,回家了。
次日,他闯进了棒球部二年级生主将。濑仓弓夜的教室,正准备施行暴力的时候,被教师劝服,移动到学生指导室。
学校对铸车和观的精神状态判断为“稍微”兴奋过度,于是联络了支仓市警察署,请求少年育成课进行了指导。这时候的调查书上记载着铸车和观的精神处于极度错乱状态。
三天后——
从拘留所解放出来的铸车和观,在学校听说了退学处分的事情,并表示接受。以后他就没有回家,曾经被目击过跟街头流浪者共同生活的场面。虽然在少年育成课中作为离家出走而成为搜索对象,但是并没有任何警官发现或保护他。
半年后,2004年七月。
过了六月份,在夏天的.热气开始显现的时候,在街头流浪者中发现了似乎是铸车和观的少年身姿。
但是,只不过是推测而已,并没有得到确认。
因为那位少年的意识并不稳定,就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不出来。
年老的街头流浪者们担心着少年,于是互相支持着他的生活。“你的家在哪里啊?”当别人这么问的时候,少年就回答“不想记起来”。少年偶尔会以恳求般的表情,小声嘀咕着“那个,我想成为投手”之类的话语。
每次他这么说,街头流浪者们都垂下了视线。因为嘴里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右臂已经歪扭弯曲得连他们都不忍心去看了。
起初的开端是因为可怜他的街头流浪者。
有个流浪者说“既然那么喜欢棒球的话,我就带你去看吧”,然后就把他带去观看最近年轻人们流行玩的游戏。
当然,他们并不能参加游戏。只能在远处观望而已。
即使如此,他似乎也产生了某种感觉。
以后,少年就开始经常去观看SVS的比赛,开始一点点地恢复了正常的精神活动。
他尤其感兴趣的是投手方的集会。在这个游戏里,击球手和投手是处于对立的位量,各自都有不同的集会场所。
投手们是以支仓坡和能图中间的工业地带为总部。那里是建造中的出租商用搂的施工现场,建筑物里面就像百货店一样宽敞,也并不怎么肮脏。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暂停了施工,每周都会有好几天没有人在,所以作为投球练习场也的确不错。
他躲过了投手们的耳目,偷偷潜入建造中的出租商用楼,茫茫然地眺望着他们的集会。
存在于他内心中的是憧憬和乡愁,以及如火烧般的痛楚。
感情就是脉冲电流。让他曾经一度坏掉的精神重新启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唤醒处于淡忘状态的意识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迸发,也完全是个谜。
他以不能再动的右手握住球,在初夏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一直注视着不停地投着球的同年代的投手们。就好像一边打盹一边注视着电影画面一样,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加入“其中”的断绝感中,有一天——
——突然间,古老的记忆被唤醒了。
跟那天一样的初夏季节的上午。
年幼的他正握着白球,在长长的坡道上向上登。
眼前是一辆搬运行李用的古旧手推车,拉着车的是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纤瘦的女人。放在手推车上的是市工厂施舍给她的钢筋和木材等东西。那并不是女人自己可以搬得动的东西,也不是应该搬的东西。
一点点地,女人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慢慢拉动着那些货物。坡道几乎跟山路差不多。没有汽车驶过的柏油路,靠近山那边的路旁长着茂盛的树木,从路的另一侧可以俯视到如积木般的住宅区风景。
……女人拼命地拉着手推车。那是为了把这些货物送到位于坡道那边的另一个工厂去,让他们以尽可能高的价格收购下来。
实在是难堪而滑稽的场面。这个女人只能通过这种旧时代的赚钱方式来维持生计。
年幼的他似乎是在帮那个女人的。正值爱玩的年纪的他,正一脸不满地跟在手推车后面。虽然很想扔下这种事情马上去玩耍,可是女人根本不可能凭自己一个来搬运手推车。他忍耐着心中的不满,用力推着手推车。之所以手里拿着球,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低限度的意志表现。
但是,结果光靠两人的力量还是运不动那些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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