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暗示着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似的释放出来的杀气之球,乘着风从击球手的视野中消失了。
发生两阶段变化的球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所谓的变化球只是在落下的同时让轨道发生弯曲而已。无论以怎样强大的臂力释放出来,球也不讳言这纯粹的直线向前飞,一定会向下坠。而在这个过程中向着左右任意一方、或者向着更低的下方施加旋转,就成了变化球。
向左旋转之后再向右旋转。
在往下落之后再升起来。
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即使是低手投球的投手所投出的下沉球,也是从挥到下方的手臂轨道上把球释放到上方,之后再通过施加于其上的旋转在落下的同时转弯。刚开始的球之所以向上浮起,并不是因为旋转的缘故,而是因为手臂投出的轨道使然。
但是——
眼前的这个球,是超出了那种常识的东西。
完全从视野中消失了。被释放到比我左肩更左边的球在飞溅出血之花的同时向着右边转弯,在落入好球区的瞬间,仿佛要贯穿我的下颚似的向正上方弹起。
只有0.5秒的间隙。
球棒无法挥出,我通过勉强把头挪开的瞬时反应保住了一命。
“————”
……是这么回事吗?传进鼻孔里的火焰味道,以及出现在眼前的光景,令我在理解了一切的同时惊愕不已。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可是故意的啊?学长。为了对你表达敬意,我刚才是故意错开的。
——这样一来就是两好球三坏球。你打算怎样,石杖学长?终于到了没有退路的满球数(FullCount)了哦?”
这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虽然只是大概,但我已经把握到变化的原理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机关啊——我一边感叹一边发呆,根本没有可能找到对策。
而且,在这种决胜负的条件下,九成九是不能打败对方的。除非闭着眼睛随便乱挥棒,然后等待着球偶然碰到球棒、甚至更偶然地碰到了球棒的重心轴的奇迹——如果是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话还难说,如果是正常人类的话,那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对付。
握住了第九球的Sinker。
对方一旦进入侧身投球姿势就完了。就算现在向着Sinker跑过去也无法赶上,而一旦转身的话,后脑勺就会被击碎。
“——………”
大概是左臂的热毒已经到头了吧,面对死亡的恐怖,我的视野不断发生闪烁。就算感觉不到威胁,也会有恐惧感。在毫无疑问会被杀掉的状况下,石杖所在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动摇。
啊啊,我还真是做了一件不像自己做的事情……我暗自在心中反省。Sinker则把握着球的手抬起到胸口,进入了投球开始动作。
在那一秒之后将会面临死亡的瞬间——
“晤~,这时候我来代打~代打一!就由我火焰之强臂——日守秋星选手来代替这位小兄弟入场吧!编号是4649~”
仿佛挡在眼前的墙壁一样,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出现了。仿佛为了保护面临死亡而无法动弹的我一样。就是那种让大衣像翅膀一样飘扬的、在遗憾的同时也令人为之陶醉的登场镜头。
“——你……”
“哟,少年。这种时候,应该是叫做危机挽救者吧?”。
日守秋星把半张脸转向我这边,嘴角微微一笑。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魔球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哟,你很想玩吧,兄弟?那么就不用客气,就让哥哥来当你的对手吧!没什么,不会让你郁闷的。绝对比跟一个身心正常的普通人玩要有趣得多,所以你就笑着去死吧!”
戴着镜面型墨镜的黑大衣男人。
以前向石杖所在自称为日守秋星的青年,以极其亲切的口吻向杀人狂搭话。
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条棒状的包裹。包裹显得比球棒还要细长。那就好像用布包着一柄长木刀似的武器。看来他打算用那个当成球棒,提出要代替石杖所在打球。
“等一下,你——”
“没问题没问题。所在老师你就躲到一边去抱着脑袋发抖吧。啊,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为我加油呢。我真的很想尝一尝有人在观众席上为我加油的滋味。嗯,那的确很不错。怎么说呢,就像是——你们这些人吵死了快点闭嘴啦就算你们为了虚荣心拼命喊加油也没用有空的话就回家去砌砖块更能有效地浪费时间那样才开心嘛——这种感觉,然后那种无法抑制的干劲就会不断涌上来,实在是让人爽得不得了——!”
曰守秋星大声笑着,把长柄的兵器沿着水平方向挥动。面对那种压力,石杖所在的眼睛马上变成了圆点,同时向后退开。……实际上,与其说是长柄兵器的威力,倒不如说是被他的言行举止击退了吧。
“你说代打——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了,那不就是传闻中的杀人狂吗?唔,虽然看样子不怎么符合条件,不过至少有一半程度是不能放过的。我就稍微借个地方来表演一下啦。没什么,我并不是在救你,所以那方面你不用对我感恩戴德。如果你还是觉得欠了哥哥我人情的话,那就当作是上次的无营养食品的回礼吧。”
飘动着长发和大衣,以两手握住长柄的兵器,日守秋星作为一名击球手跟Sinker相对峙。
“……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