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被封锁的工厂,能轻易被潜入的工厂,建设途中的建筑物——最好是百货商场——等等,我都逐一转过了一圈。在事前推定目标,符合条件的建筑物大约有四座。在转过了这几个地方之后,我终于来到了铸车和观的家。
铸车和观的家位于能图的郊外。
背对着工厂为处理污水而挖掘的河川,那座出租长屋里的其中一户,还完美地保持着昭和初期的风格,那就像时间停止了似的风景。
“那个,请问有人吗——”
我推开了没有门铃的拉门。没过多久,并不是从家里面、而是从庭院那边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哎呀,是客人?年轻人来这里还真少见呀。”
听到那开朗的声音,我不禁感到惊讶。
“你好。我是想来打听一下和观君的事情的。”
“啊,那是无所谓啦……哎呀,那是球棒吗?哟哟,小兄弟也是打棒球的吗?”
她甚至率直爽快地向我搭话道。
……看来是多亏了我老实地随身带着的球棒,本来以为会被讨厌的问题也进展得很顺利,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不管怎样,在谈了差不多两小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四个月的空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我只把事实记在了笔记本上,道谢之后就离开了长屋。
“——怎么了,才这么早吗?”
我看到金色手机上的时间后,不禁感到一阵失望。
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在心情上,我还真是希望它马上下山。
太阳下山后,气温从三十四度降到了三十度左右,总算是好受多了。讨厌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忘掉,我就趁着心情好寻找了一下目标的建筑物。好不容易找到符合条件的那座租借商楼的残骸,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我照例是徒步走路回家,既可以节约零钱也可以当作一次轻松的运动。人的身体就是本钱,作为一个只能用一只手的人,如果不加强锻炼的话,在出事的时候说不定会就地变成空气。
从很少会踏足的能图回家的路上——
在不熟悉的风景中走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也有着棒球少年们的身套。由二十人左右发出的热闹喧嚣声。用竿子封锁着行人稀少的道路,不给近邻的人们添麻烦的快乐赌博比赛。这帮家伙,实在不知道该评价为健全还是不健全才对。
“……不过,所谓的玩耍,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现在不是沉浸于感伤的时候,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
对当事者们来说是值得花费时间的游戏,对旁观者来说却只不过是愚蠢的儿戏。本来一直希望作为当事者存在的男人,现在却只会跟这种儿戏扯上关系。
尽管为了让毕业后的人们能沉浸在夏日余韵中而想尽一切办法,而本人却为了不再回首而背过了身去。
两位天才选手的过去。
雾栖弥一郎主动地放弃了,铸车和观被周围的人夺走了。无论过程如何,两入的夏天都也已经完全落下了帷幕。
放弃的男人干脆利落地退出了舞台,被夺走的选手化作了至今依然在路上屠杀击球手的亡灵。
“…………完全没有交点啊。”
假设……要是在两年前的夏天,雾栖能跟铸车和观决出胜负的话。不,只要那家伙自那以后也继续打棒球的话,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吧。
但是也并不能就这样责怪他。因为我们并不是那么灵巧的生物。无论是收集燃烧殆尽的东西,还是寻找新的信念,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而且,曾经那么热爱的东西,其实却是能轻易地找到替代品……这种事,也是让人无法相信的。
“……没错,找不到代替品,只会找到类似的东西而已。那样不就够了吗?也没有必要去勉强找出完全一样的东西吧。”
过去被称为天才的男人,通过干脆,地舍弃了“对棒球的爱”这种做法,守护了“对棒球的爱”。把无法代替的一去不复返的东西,作为理所当然一去不复返的东西,贯彻了他的道义。
……那家伙是不想去哭着死抱住失去的东西,避免降低它的价值。要是一直死死抓住不放的话,无论是棒球本身,还是过去专心投入在棒球上的自己,都会被降低原有的价值。所以他才干脆地把它变成“曾经也有过那样的事”的回忆。以毫无后悔的声音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去尊重着已经失去的光辉,以及正在失去的光辉。
“……跟铸车完全相反。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不吻合。”
但是那却因为某种阴差阳错而重叠在一起。
不优先考虑胜败的选手。
认为棒球只要有趣就足够的天才击球手。
……任何人都以“没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才能”来评价他,也都是因为这样。雾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棒球本身而握起球棒。他这种纯粹性,对不具备这种性质的人来说恐怕是很难忍受的吧。
“————”
我把视线从华丽的游戏中挪开,继续迈出停了下来的步伐。
因为没有从这里开往支仓的电车,所以作为安全夜路的沿线道路也不存在。
我走在四车道的国道上,来到了一段分成上下两层的环状道路。
因为我是徒步,所以当然是向着下方——类似高架桥交叉部分一样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