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不不不不行的,学长!”
我从动摇不已的贯井手中抢过了报告用纸。
“啊,我也想看一看。所在,这边这边。”
嗅到了喜好之物的恶魔向我招手说道。
我坐在床上翻起了那些报告用纸。
哟,可爱的圆形文字给人一种幻想的感觉。
◇
对铸车和观进行的集体暴行是在去年地区预选决赛的前一天。
由于没有准确的资料,对外也宣称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具体细节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已。
正因为这一件事,铸车和观的右臂和手指就受了伤。
这次制裁,是起因于个人感情上的理由。
由于铸车和观总是自己一个人打棒球。
由于他完全不依靠队友们的做法。
还有——这应该是推动了他们发起暴行的最大理由了——铸车和观的家境并不富裕。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他的生活水准明显比别人低得多。于是一部分的队友就觉得他的服装和亲人看起来太寒酸了,是这样一个原因。
事实上,铸车和观的家境情况的确相当紧张。虽然作为棒球优待生而免除了学费,但他却很难去过作为男子高中生的普通生活。
同时,听说他的母亲也没有找到稳定的职业,每天都只是在收集空瓶空罐进行废品回收,换来杯水车薪的一点儿钱。
废品回收的活动范围非常广。必须走遍以车站为中心的两个、或是三个住宅区,把全部的空瓶空罐回收过来,才能获得勉强够过活的金钱。一整天不停地走来走去,把那些沾满了喝剩的果汁残渣的空罐收集起来,踩扁后塞进袋子里,然后带到工厂的换钱所去。虽然是谁都可以做的事,但却是极其辛苦劳累的工作。做了这么多事情,每天拿到的钱也只是一两张纸币。
——那种看上去就跟捡垃圾差不多的劳动,铸车和观的母亲却毫无怨言地一直做了下来。
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离婚之后的她没有学历,容姿上也因为劳累的工作而弄得完全变了样。对于想就职也无法获得合适职业的她来说,这种作业是不管怎么辛苦也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是,周围却对这些内情没有兴趣。
对近邻的居民和学生们来说,那种收集空罐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一种滑稽的光景吧。棒球部的二年级生·铸车和观的下一任王牌濑仓弓夜。对他来说,有这样一个母亲的高年级生却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面对这种现实,他到底会有什么想法呢?
“明明是穷人,为什么会跟我处在同样的地方?”
明明已经到了高中二年级,但是濑仓弓夜似乎还是个小孩子。他们对比自己弱小的人完全不留情面。对于并非发自憎恨、而是出于体面和正义使用暴力的他们来说,看到地位低于自己的高年级生却成了队里的王牌,自然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就这样,在地区预选赛的决赛前日,铸车和观遭到了包括三年级、二年级、一年级的八名部员的暴打,在比赛中缺席。濑仓弓夜提早了一年获得了王牌的宝座。虽然最后遭到了在比赛中惨败的报应,可是要问这样的结果是否会令铸车得到救赎的话,答案已经明显得很了。
在校方把事件彻底抹消的四个月后。
在寒气逼人的十二月某一天,铸车和观闯进了围殴自己的主谋濑仓弓夜的教室,想要对他施加暴力,可是察觉到这件事的教室们却压住了他,对铸车和观进行了严厉的指导。对学校方来说,失去了投手生命的他并没有任何辩护的价值,所以就通过自动退学的形式处罚了他。
以后,就没人再看到过铸车和观了。虽然一部分学生之间流传过在流浪者中发现了他的影踪的传闻,但并没有人去确认。
◇
“————”
报告的总结相当清晰易懂。
从毕业生口中听来的当时的传闻,现役棒球部员对当年的回忆。学校方的不自然处理方式,十二月发生的铸车和观的校内暴力。有这么多根据的话,要想像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并不困难。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自然的问题,那就是从八月到十二月这段空白期了。为什么复仇要延迟了四个月呢?光从这个报告的资料来看的话,并没有办法推测得到。
“原来如此。这些参加了对铸车的制裁的人们,就是被Sinker杀死的人们呢。”
死在Sinker手下的牺牲者们的名字,跟当时棒球部成员们的名字是一致的。
剩下的成员,是包括被警察所扣留的濑仓弓夜在内的两人。……也就是说,跟考拉丘完全没有关系的第五个人,完全是中了流弹而死掉的牺牲者。对于笼统地把他看作坏人也让人有所踌躇。受到别人迫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人产生博爱的感情呢?对铸车和观来说,无论是破坏了自己人生的人,还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看起来不都像是没有什么差异的“某种物体”吗?’
“——我说贯井,雾栖知不知道这件事?”
“……好像是知道的。因为把铸车的家告诉我的人,就是雾栖。”
“啧。”
……我不禁咂了一下嘴。
做了那么拐弯抹角的事,原来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那家伙在第二个人的时候已经知道Sinlcer的身份和动机了。之所以要让我参加SVS,也是因为想让我打败Sinker的缘故。雾栖很清楚铸车和观的实力。按照那家伙的估计,大概石杖所在的话应该有击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