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那样,不过你没有考虑过成为职业球员什么的吗?”
“那当然是没有了。我们那帮人都不是这样的人种。我说雾栖,你是为了成为职业球员而打棒球的吗?”
“不是。嗯,当然不是。”
雾栖不断点头。
我和雾栖虽然都喜欢棒球,但在那方面的意欲却几乎等于零。尤其是雾栖的想法非常彻底,也经常因此跟那铁血教练发生冲突。
“对运动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是不是一场好比赛’吧?明明是这样,却把胜负摆在更优先的位置,我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一点。”
留在在操场上练习到最后,雾栖似乎有点不满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只要能打棒球就满足了,胜负根本就是次要的——正因为雾栖弥一郎抱着这种观念,所以当时的石杖所在才会握起球棒。
“那么棒球就是到高中生为止吗?雾栖你也是?”
“是啊。在那以后要打棒球也好像很难有机会。而且,在这种环境下也不能整天喊着棒球棒球的吧。其他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嘛。”
“……虽然是这样,但是,你们当时不都觉得很开心吗?”
贯井一直都说得很对。就算有所褪色,过去曾经投入的日子也是无法抹去的。
认为“其他的娱乐还有很多”的雾栖,学生时代也并不是固为没有其他好玩的东西才投入到棒球中来的。虽然没有足以成为职业球员的才能,但这家伙毕竟是打心底里喜欢着棒球,所以才把其他的娱乐全部抛开,把自己的青春灌注在棒球之中。
“但是啊,不管怎样,梦想已经终结了。”
拿得起放得下,那就是雾栖弥一郎的优点之一。
实在是爽快而干脆,让人不禁抱有“小小年纪就把事情看得这么开,也太不对劲了吧”的想法的、有着成熟外表的十九岁青年。
◇
我和雾栖把贯井送到工业地带的入口,然后就折回到车站前。我准备回去公团的公寓,而雾栖之后似乎还有事情要办。不管怎么说,刚才贯井的问题也的确刺中了我们各自的要害。
“——我说,雾栖。”
“怎么了,石杖学长。我可不想听没趣的话啊。”
“你还真是感觉敏锐呢,我都说要你别叫学长了。我也想问你一下啦,你也很干脆地放弃棒球了吗?”
“————”
在雾栖高中的最后一个夏季,我正身在奥里加纪念医院。刚才说出“梦想已经终结”这句话的朋友的最后结果,我还没有亲眼看到。
“我退出了啊。的确正如那笨蛋女人所说,我每天都觉得很开心。虽然没有成为职业球员的打算,也没有那样的才能,但是我觉得如果能继续下去的话,那样子也是不错的。
……不过呢,我跟周围的人也有点错位啦。我明知道棒球最多也只能玩到高中……也明白那已经是能这样混下去的最后极限了。”
“是吗。不过,现在不是有SVS吗?”
“虽然有啦,其实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参加。今天虽然是来了一次突然性的代打,不过我请人代打是经常有的事。从高三的夏天开始,我就没有再站到击球手的白框之上了。”
对自己来说,棒球就到高中为止吗。
这简直是彻底到病态的地步了。
“有什么特别理由吗?是不是因为本来是棒球部员,所以不想参加赌博比赛之类的?”
“不是那回事啦……说真的,其实在高二的秋天,我的棒球就已经结束了。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三年级的夏天,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是我的任性而已。”
…………听他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无法继续深入追问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Marion的前面。在第十三号福利设施的公寓前,我们停下了脚步。
“啊,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今天既然打了一球,也就是意味着正式入围了。至于上次那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可以不用在意,继续享受你的选手生活吧。金色四号的击球手是王者的证明。被挑战的话是不能拒绝的。为了随时可以进行比赛,你可要随身带着那根球棒啊。”
“啊,说起来的确是这样。不过你把球棒交给我保管,没问题吗?”
“球棒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我不是说过已经对我没用了吗?这一轮的投手还剩下三个。虽然王牌球员行踪不明,不过迟早都会出现的吧。嗯,反正要打的话,你就拿个冠军吧,重击手。”
留下一句“我走了”,雾栖弥一郎就转身离去了。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交给我保管的球棒套子。虽然他说是已经不需要的东西,但看起来却是一根被细心使用过一段时间的球棒。
八月的第一周平安无事地过去了,第二周也安安稳稳地过去了一半。但是,事态却完全无视了这一切,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明明事不关己却突然飞来横祸的命运之星似乎依然也对我青睐有加。石杖所在总是在这种方面特别状态良好。
4/Sinker.(Top)
在超过了三十度的酷暑之中。
那一天,他也依然在刺痛肌肤的寒意中醒来。
呼吸已经紊乱得不成样子。就好像因缺氧而呻吟的病人一样,站起来又倒了下去,为了维系着浑浊不堪的意识,他紧紧地用左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