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本性难移……我似乎小看了自己一直培养起来的条件反射了——啊,小姐,可以给我换杯乌龙茶吗?还有这里的意大利风味猪肉冷面有没有放番茄的?没有?啊,那么给我一个——我说贯井,刚才只不过是事故,我完全没有打算要陷害你什么的啊。”
“骗人的。明明雾栖那边是赌了击球手赢嘛。”
“唔?是这样的吗?雾栖?”
“嗯?啊,因为立场关系,也要那样做了。我想如果在代替我出场的击球手上下赌注的话,应该会有更大一点的说服力了吧。”
“…………是吗。不过,既然没有人损失的话,那就算了吧。”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既然贯井在这里,也没办法继续深究了。
“有人啊——这里有一个蒙受了极大损害的牺牲者。我希望你能安慰一下,而且是以金钱方面的内容为主。那个,我真的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投资在刚才的那场比赛里了……”
好像越说越伤心似的,贯井无力地垂下了脑袋。虽然是自作自受.但我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责任,但又觉得好像没有……
“雾栖,能不能给她介绍个可以打工的地方?”
“没有。这个女人从高中开始就是个不打工的家伙吧?不过,要是把这样的家伙放到社会里的话,那个店子恐怕会被烧掉,所以我想这样正好啦。”
“真是失礼,只不过是我们家规矩严格不允许打工而已。我才不希罕呢,最多我预借以后的零花钱,不会接受像雾栖这样的不良分子顾的。”
……虽然有传说认为那个预借已经达到了未来十年之远的地步,不过是真是假至今还没有定论。也不知道是贯井粗线条还是父母过分宠溺……大概是两者兼有吧,嗯。
“那么所在学长你呢?是不是在打工?没有的话我来给你介绍吧。”
“如果是你的家庭教师的话,我已经受够了,你就放过我吧。而且,我的工作地点已经定下来了。”
“噢噢——”
……糟糕。由于回想起那恶梦般的贯井家大屋软禁事件,反射性地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是怎么样的工作?在哪里?支仓市内?薪水高吗?星期六日有没有休息?”
还有更糟糕的是,贯井已经对我工作地点产生了兴趣。这样一来的话,直到这家伙喝醉为止都一定会咬着我不放。
“……从支仓坡向机场走的途中,不是有一大片田地吗?就在那附近。职种是看护,还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是看护吗?嗯——是这样呀。学长你也会做这种关心体贴别人的工作呢……………………是女的吗?”
我正打算以超高速回答一句“哪有可能”,可是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等一下,实际上该怎么说才好啊。我明明自己也难以率直地认同那是个男人,而且我还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呵呵呵。”
贯井的眼睛陡然一亮。其实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发光了。这家伙难道是妖怪?
“那下次还真是务必要请你介绍我认识呢。不过学长,你还能挥起球棒呢。虽然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的影子。”
“就是啊,我也吃了一惊。昨天你不是说不行的吗?”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义手上。毕竟也不能说真话,所以就只能含糊的答了一句“嗯,一次的话还可以勉勉强强”。实际上,就连我自己也根本对这只义手毫不了解。
“先别说我的事吧。对了,雾栖。去年夏天考拉为什么会惨败?我听说在地区预选决赛中被拉开了十分距离啊。”
我把话题转移到上个星期听说的事情上来。
据我所知,去年的仓高棒球部被誉为是历代最强的阵容。考拉丘甚至新建了棒球部员的专用宿舍,应该是狠下了一番力气才对。
“怎么啦,所在。难道你没看去年的比赛?”
“电视在医院里受欢迎得很,我没有能独占过来啊。虽然也没打算那么做。那么,到底是怎样,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我可不了解别校的事情。只知道上场成员发生了改变。”
“是王牌球员突然退阵了啊,在比赛那天。所以就换成了一个二年级的上场,不过就连续被人家击中。”
“二年级,也就是我那时候的一年级吧。好像是叫做濑仓弓夜……没错吧?”
“啊,就是那个了,濑仓家的少爷。那孩子其实也是个好投手呢,不过被突然从候援投手调动为首阵出场选手的话,状态调整不过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我和雾栖随便应了一下。
自那以来,考拉丘的棒球部就一直萎靡不振,今年也只是进入到四强就出局了。
另一方面,作为我们母校的仓高则非常安定,现在也恢复到了像过去一样悠哉游哉地享受棒球的活动形式。在一名天才球员的率领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了。
“————”
说起了母校的事,大概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了吧。
在一段沉默之后,贯井自言自语似的以平静的声音问道:
“虽然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但是学长,你为什么要退出棒球部?”
“不,我没有退出,只不过是变得不能继续打而已。而且,实际上到毕业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