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他说“我早就知道你的事”。就好像被寒气吹得发冷一样,他一边用左手抱着右臂,一边低声说着。
“……真是奇怪的事,不过我也不是在责备你啦。为什么许多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都会这样子亳不客气地跟我说话呢?”
“因为你是有名人啊?在我们的时代不认识你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吧?”
戴风帽的他似乎并没有恶意。虽然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但是事实似乎是这样的。
“不过算了,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少年。”
“跟我较量一下吧。你的技艺,应该没有生疏吧?”
如利箭一般的视线,在一瞬间里令我差点忘记了盛夏的阳光。
戴风帽的他,在声音里甚至灌注了杀意。同时还包含着我在奥里加纪念医院中曾经见到过几次的、那种“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让我杀了这家伙就行”的悲壮而真切的渴望。
“——不,很抱歉,那个……”
能够在面对那种东西的时候也依然保持冷静,是由于我已经失去了危机感知能力,以及——
“拜托你,跟我较量吧。如果不是你这种程度的话,我就——”
从风帽中散发出来的杀气,是由恳求般的真挚感所构成的缘故。
不过很可惜,我无法回应他的期望。
“那个,就因为这样……已经不是生疏不生疏的问题了。”
我让他看了看左臂。不知道是从风帽里看出来的视野狭窄而没看见,还是他明明看见了也当作没有察觉到。总之他看着没有左臂的石杖所在,茫然地呆站在那里。
“——咦?”
不过等一下。这么说来,他刚开始的问题到底——
“……怎么回事?简直是过分的背叛。你难道不是我同类吗?真是难以置信。我们在立场和实质上都应该几乎完全相同的啊。”
我听到他牙齿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戴着风帽的他,接着又以令人难以正视的丑恶杀意抬头注视着我。
“可恶——我真是太失望了,学长。我还以为能跟你成为同伴的啊。”
他很不甘心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干脆地转过身去。
蹒跚的步伐。
在盛夏的阳光下逐渐变得模糊的外套身影。如同沉溺于危险药品的中毒者一样的危险感。
我刚想把逐渐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记在笔记上,但是又马上放弃了。毕竟我没能回应他的期待,如果不是碰上极其巧合的偶然情况的话,我应该是不会再跟他发生关联了。
◇
在迅速转换心情、突击性地到大学里溜了一圈后,得到的感觉实在相当微妙。
虽然跟街道相比的话,疏远感要相对稀薄一点,但是却对这种“表面上很自由,但大家都过着遵守规矩的生活”的气氛感到有点头晕。校园生活这个让人感觉到清新而正统的未来的词语,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有点说不出口。
虽然石杖所在目前是作为休学处理,想要复学也是随我的意愿,不过现在的体质却会让白天的讲义变成空虚无比的东西。就好像在面临涨潮的时刻拼命地在沙滩上用沙子画画一样。如果真的想要学点学问的话,就必须上夜校才行。
“——唔,可能性的话,也还是有的吧。”
总之结论还是暂时保留。反正已经溜了一圈,在遇到老相识之前尽快离开吧。我一边想一边横穿过那宽阔的校内区域。
生机勃勃地承受着夏日阳光的草坪,偶尔跟我擦身而过的、如同一年半前的自己一样的学生们。在以红砖砌成的人行道上,不停地快步前行。
“呜——呜噢噢噢噢噢噢噢!?”
从远处传来的、听起来就可疑到极点的叫声。
我回头循着那似曾相识的声音望去。周围虽然没有人影,但是在相隔百米之远的、在就学时代曾经光顾过的生活协会饭堂里——在窗边座位上吃着让我怀念的金枪鱼盖饭的某个学生,突然间站了起来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当作没看到吧,我加快速度向着正门走去。
从后面“哒哒哒哒”地踩着草坪向我冲过来的一名少女。
“等一下——!那个跟所在学长很像的人,请马上停下来!”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应该可以在日落前回到石杖家。不,已经没有人在那里寄住了,从今天开始真正转换到公寓生活也不错。
“还有请你别无视我!你是学长吧!那一眼看上去是草食动物、实际本性是冷血动物般的态度,毫无疑问就是所在学长!”
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以一记漂亮的漂移身法挡住了我去路的,是一个穿着短裤、留着短发的大小姐。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在我们的大学里?你不是说要考工业地带之类的女子大学吗?难道脑子不好落榜了?”
“呜呜……!可、可是听到你那辛辣的口吻,我真是松了口气。啊,还有为了我的名誉问题,先声明一下,我确实稳当地考上了当初的目标大学了啊。不过如果要问我为什么会在别的大学里的话……”
“如果要问的话?”
“是的,那就是学长你一直引以为豪的金枪鱼盖饭,现在已经成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