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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不吃吗,所在?”
户马大姐完全没察觉我的心情,注视着我还没碰过的排骨香肠。这个肉食兽很讨厌人家吃剩东西,整天说准备好的东西一定要全部吃光,实在是个有教养的大小姐。
“你不吃的话我就拿过来了哦。……可恶,真失败,完全不够分量。早知道该多要两百克才行。”
还没等我回答,户马大姐就连着碟子一把把我的早餐夺了过去。虽然教养很不错,但是在举止方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好。
“……那个,虽然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可是把海江介绍给我的人可是户马大姐你啊。作为一个知道社会福利的重要性的人,看到那样的情况还怎么能放着不管嘛?”
“我先问清楚你,你是说真的吗?”’
“对不起,我是骗人的。我的目的只不过是义手而已。海江的义手,那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没有那种所谓的逆幻肢痛,而且还会依照我的意志动起来啊。”
“哦,虽然我知道会动,你的左臂没有发痛吗?”
大概是被话题吸引了吧,她停下了伸向排骨香肠的手,命令我详细说明情况。
“不,虽然我还只装上过两次,所以也不能怎么详细说明。首先,那种’装上义手就会觉得本来已经没有的左臂会发疼’的症状完全没有出现。”
石杖所在的左臂,在一年半前就失去了。由于在性命上没有任何危险,而且也觉得就算没有也能生活下去,所以并没有怎么在意。不过没有了一只手这一点,还是会让周围的人对自己诸多留意。
为了补充缺少的四肢而使用的义手义足,不仅能在生活上提供支持.在精神上也同样用得上。不管怎样,只要装上义手的话,周围的人们也应该不会用那么痛切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那种装上去只会有利无害的义肢,却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装不到我身上。
实在很不可思议,明明没有装义手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可是装上义手的瞬间,我就感到失去的左臂开始发痛了。
发生了缺损的四肢,产生本来应该不存在的痛楚,就称为幻肢痛。但是我这种情况却恰好完全相反。
大部分的幻肢痛,在医学上都被解释为神经本身的固有构造所引起的。但是其中还有一种是来自精神上的负担。所以也就是有得出“我的痛楚大概也是那一类的东西”这个结论。说白了,就是比精神性的幻肢痛还要性质恶劣。
“运作呢?那孩子的义手能灵活到什么程度?”
“所有的普通工作都能完成,而且不是通过电流判断手臂末梢神经的肌肉运动来工作的。方便得让我感到恐惧……不过毕竟是户马大姐介绍的,难道那东西,是恶魔附身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啊,很遗憾我只能回答你,NO。医学上还没有能够适用到临床上的进展。奥里加的那些家伙似乎对你的妹妹寄予厚望,不过最近希望破灭了。现在对她无计可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但也无法下手杀她。”
那么,现在暂且无视最后那一段令人不安的词句,先来说明一下“恶魔附身”吧。
那并不是神秘学上的东西,而是从大约二十年前开始被确诊的一种感染症。
正式名称是类计划物质异常综合征。它被认为是一种脑部肿瘤,在外界一般被认识为“急躁犹豫变化激烈的自律神经失调症”。
的确,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初期症状和精神疾病十分相似。自我意识的增大或减少,跟周围的摩擦,以及对个人的执着。无法靠一个人承受过来的脑波暴走。
被逼到绝境的化学反应将会导致分泌出异常的神经传导物质,化成了有毒的类激化物质,给脑部的容纳体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容纳体是决定人类的生命活动和人体运营方针的脑部。通过向这里不断输送“痛苦”的毒素,容纳体就会为了解决其原因而展开新的人体运营。
如果痛苦的话,就创造出一个不会痛的身体。
如果想变回兽类的话,就创造出和野兽一样的身体机能。
其变化虽然存在个体差异,但基本上都不会维持在正常人类的人体运营框架之中。
那是为了防止精神的崩溃,由肉体试图解决而产生的最终变化。这种变态现象,简直就只能称之为被肮脏的东西附身了。所以恶魔附身就成了它的俗称。
这种分泌出刺激容纳体的类激化物质的原因就被称为患部。
而接受刺激的容纳体所创造出来的“为解决问题的功能”就称为新器官。
奥里加纪念医院,就是为了这种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而建造的特别医院。由户马大姐这样的监察宫所保护的患者就被送到奥里加,在完全治好之前都不会走出社会。
那就像监狱一样的奥里加纪念医院,据说今年跟人权保护团体战了一个回合,于是在原则上也不得不弄出几个出院者。
获得社会复归承认诊断的,就是石杖所在和久织卷菜的两名患者。虽然我本来就不是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只是因为亲人被判定为D级重度恶魔附身,所以才会受到牵连,被眼前这位大姐盯着不放。
“算了,妹妹的事就先别说吧。那么,有关义手的事,户马大姐你什么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看了也不明白的东西我是不会去碰的。那个孩子也跟你的妹妹一样啊。虽然那个并不是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但是怎么说呢——”
根本不是什么恶魔附身。
简直就像真正的恶魔。户马大姐差点就说出了这种一点也不像她风格的话。因为我也不怎么想考虑那种事情,所以也没有加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