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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那郁闷的电影,睡魔开始向他袭来。
昏暗的剧场。
听不懂的外国语。
刺耳的大音量喇叭,还有从荧幕中映照出来的撞车事故,被挤扁的车前盖,四散的螺丝,脱落的轮胎,向恋人跑去的女主角,被击飞的黑道追债者的脑袋,在路上留下一条条痕迹的鲜红血液。
对于其中那种“喀唰”的效果音——
回想起被自己亲手粉碎过的、那无数人的头盖骨的触感。
雾栖的睡意消失了。他一边忍耐着呕吐的冲动,一边向自己暗示着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恋人们正在互相拥抱,电影画面上已经播放着演员表,在喇叭传出掌声的同时,帷幕也逐渐降落下来,宣告了电影的结束。
“……真是老掉牙了。这个时代根本不流行落幕这种东西啊,老大爷。”
这是不是也算是古典呢?
以前,在雾栖还是小孩的时候,朋友曾经想要拉开那块帷幕。大概是想看看电影结局之后的发展吧。他一定是以为那个故事还有后续情节,只要拉开那张帷幕,就能看到以后续情节发展吧。
雾栖则不一样。他知道那块帷幕根本就和电影没关系,对电影本身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对于已经结束的东西,他是能乐意接受其已经结束这个事实的人。所以,对于自己在高中时代引发了不祥事而封闭了前路,结果因为无法欺骗自己而放弃了棒球的事,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伤害。
虽然有所后悔,但并没有留恋。
就跟这部电影一样。
只不过已经到了结束上映的时间而已。
“……真是的。而且落幕的话,马上离开座席才是观众应有的礼仪吧。”
得出了一个非常干脆的结论,雾栖就像自己所说的话那样,马上站起身子离开了剧场。
◇
大概是在剧场的短暂休息起了作用吧,雾栖以一脸开朗的表情回到了繁华街。
“可以等一下吗?请让我们为您——”
那怪异的劝诱活动依然在继续。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女性一直面带笑容,热心地向路上的行人搭着话。
雾栖在佩服的同时,在心底怀着“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的疑问向她瞥了一眼。
“——咦,等一下,刚才的。”
就好像在大白天看到了幽灵似的,他茫然地站住了脚步。在雾栖弥一郎的视线前方,是一个不良打扮的青年。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有着不可思议特征的外形、确实是带有一点不良味道的青年。
时间为2004年,8月9日
不必多说,那悠哉游哉地在街闲逛的独臂青年,就是刚从奥里加纪念医院出院的石杖所在了。
3/S.VS.S-1
(8/4)
“所在,你还是暂时别留在公团这里好啊。以前关于所在你的一些麻烦事,听说好像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掉。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年少气盛,说不定会一时冲动闯进你家里抢东西的。
从快乐的奥里加纪念医院出院之后,迎接我的却是盛夏和人世间的惊涛骇浪,还有住在附近的新岛给我的亲切忠告。
“哎,是不是会遭到夜袭啊?”。
“多半会啦。以前所在你不是经常有这样的事吗?而且你的房间在三楼吧。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赶去帮忙,也很麻烦嘛。”
今天也穿着夏威夷长衫、作了浓艳化妆的三十岁男人——新岛,也还是一如往常的亲切。偶尔会把真心话说出来也是他的可爱之处。在“尽量避免跟邻居发生关联”为宗旨的这个公团里,即使光是在话语上为自己担心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感谢的事情。
对于恶魔附身患者——感染了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的病人们,支仓市里有着非常充实的福利设施。这个第十三号福利设施也是其中之一。原来虽然是为残疾人和低收入者建造的住宅区,但是从今年开始就专门接纳像我这样从奥里加医院出来的人。
那是六层建筑的纵长形钢筋混凝土构造的住宅楼。这里并没有任何阳台,走廊都全部在建筑物里面。甚至可以说,这里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生活,同时也不让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建起来的巨大监狱。
正如新岛所说,石杖所在的房间正处于四楼的边角位置。要是遭到袭击的话,就连从窗户跳下去逃跑也无法做到。而且,这里本来就为防止跳窗而安装了窗户铁栏。
“所在,你听到没有?我有没有别的住处呀?如果没有的话,来我的房间也可以哦?”
当然,新岛是没有任何特殊用心的。这一类的人都非常有绅士风度。面对没有那个意思的同性,他们都会当作朋友相待,这就是他们的绅士力量。啊,不,是淑女力量。
“嗯,那我在收拾搬家行李的期间,就把这里和老家分开用吧。幸好到9月为止我的家都还在,我就看当天的心情住在这里或者老家吧。”
这的确是让人难以安心的事,被人趁夜偷袭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在立场上就已经处于弱势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相关者,如果再引起什么多余的骚动的话,大概就会传到身为监察官的户马大姐那边去。
“那样就好啦。对了对了,工作找到了吗?虽然以前的所在对那方面都很拿手,不过现在的所在就不一样了吧?”
虽然很感激他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