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走路的动物。
所以,神啊,请你给这颗小小的心灵,一个小小的容器吧!
“……好痛!奇怪啊,这个……”
右手在发痛。说起来,义肢还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身体。‘
刚才打退六个不良少年的时候还可以动,现在居然又一动不动。并不是觉得碍事,而是心情不好,想把它卸下,可是怎么卸都卸不下来。
“……咦?咦,咦——?”
我现在已经是久织卷菜,连这点事情都不会了。
我无助得都想哭了。
必须快点拧紧螺丝,否则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发现。我心里考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对了。归根究底,发生这种事是因为……”
本来我没打算去能图工业居住地,是那个人制造机会让我去的。他曾经和想找姐姐复仇的久织伸也聊过天,现在正在那间地下室里。
“啊,早上好。今天来得这么早吗?”
在我穿过昏暗的楼梯,打开门的瞬间。
沐浴着从天花板的汪洋中折射过来的灰色阳光,我和我的意识,彻底被净化了。到现在为止一直披着别人的外衣来到这里的我,偏偏在这个时候,以我的本来面目,直视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差点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从想起地下室到我来到这里的一个小时期间,凝聚在心头那想迁怒于他的报仇念头,一下子被冲走了。
“嗯?怎么了?身上都是泥,去洗一下吧。”
水波摇曳,照进来的灰色光束左右晃动。从那个位于森林水库下方的地下室里,带着纱帐的床上,传来美妙动听的声音。完美至极、与世隔绝的空间,干净纯洁的空气。在这将一切丑陋的东西都隔绝于外的房屋的中间,理所当然地——
“快过来,给我讲讲有趣的故事啊!”
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生物就在那里。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天然的手指,也有人工的手指。更加优越、光滑的,是借来的右手。而比它更伟大的,则是那个生物的手。无形而巨大的,“看不见的巨手”。
“迦辽,海江……”
……我的内心已经支离破碎。
我完全被打败了,任谁来看我都像没有胜算的拳击手,却还要继续这场已经注定要失败的比赛。
“先把门关上吧。坐过来如何?昨天是不是没睡呢?”
……真是悲惨啊。这半年以来,我一直羡慕着他。
为什么模样这么残缺,还能如此健全?为什么能如此平静?我却正相反,我是如此地为忘掉真实的自己所苦。
“……啊,还没睡呢。”
……振作点!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久织伸也都和这家伙说过什么话。
当时我意志薄弱,所以不断做出最糟糕的选择。
如果在洗净满身泥水的时候,全力逃出去就好了。
但是我却像飞蛾扑火似的,沿着几乎没有希望的轨迹往前飞去。
“哇,糟糕!本来以为会先从呼吸开始疲倦,结果却是心先劳神。我们过一会再聊,暂时不会有人来,你就先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吧。”
……我后悔得都想哭出来了。为什么我再也披不上石杖所在的外衣?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如果被抓起来,以后就再也来不了这个地方了。
虽然愚蠢,可是必须承认。
久织卷菜很眷恋这个生物,也很憧憬这个地下室。
如果在看到那个怪物之前,普普通通的我能够来到这里就好了——
“……不用了。只是被卷入了一场无聊的纠纷当中,所以有点惊吓过度。你的洗手间借我用一下。”
我又披上了已经脱掉的外衣,演着毫无价值的戏。面具罩在了头上,就看不到前方。
“————”
沉默。这种蹩脚的戏使迦辽脸色一冷。
“……算了,随你便。你想怎么做都好,顺便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武器。”
我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把水果刀放进衣服后面的口袋。我模仿着石杖所在的样子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板上。
“那个……昨天,你提过久织伸也的那件事……”
我畏畏缩缩地和他搭话……不行啊,说不好!我一边想一边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说的话总是憋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尽霄如此,我还是努力装出很自然的样子。
“是啊。太可怜了,他被久织卷菜给杀害了。”
迦辽肯定明了地说。
“——胡说!为什么,你会知道的?”
“今天早上新闻里面报道的啊,就是在你来之前的事。警察发现了久织伸也的尸体,而久织卷菜身为重要的知情人,大家都要求她赶快露面。”
这算什么事啊!都是些没用的家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成了我杀的呢?
“——弄错了,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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