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珠笔。那绝对不是简单的小游戏,那是——
“完全不知道。不过,客观地看,我也很像罪犯吧?”
“不是很像,你根本就是!”
啪的一声,户马大姐一怒之下把圆珠笔一折两断。这已经是第三只了,户马大姐真是对备用品都不客气。
“……还真是偏见啊。算了,这也不是我的事情。说起来,虽然允许我出院,却不能公开……难道是因为先出院的家伙做了什么?”’
“答对。对白天的你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啊,那边的,就是你!翕支圆珠笔来.最好是结实点的!”
在门诊室里一直不出声的护士,慌忙把自己的圆珠笔呈给户马大姐。已经是第四支了,如果想掩饰焦虑,抽支烟也行啊!不过我还没有见过她抽烟。
“对了所在,你还记得半年以前出院的那位久织吗?”
“虽然记不清楚长什么样了,可是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要我把久织的那几页交给你吗?”
“好吧。趁早上让我参考一下。我只是想确认你和久织卷菜有没有关系……真是的,就因为那个人把你当成了参考物,虽然事情和你没关系也得查。”
她哗哗地转动圆型的锯齿,不,圆珠笔。如果递给她一只金笔,坏掉的几率会不会小一些呢?
“世上出院的患者不能一概而论,但是由于那个人的不轨行为,现在连你也被牵连其内。所以你出院的时候,说不定会受到别人的冷眼,你就用天生的厚脸皮去克服好了。久织的那件事,我明天还会去处理。”
“…………”
久织好像被卷进了一场什么风波里。刚好一年以前,我和自称久织伸也,真名为久织卷菜的人认识了。因为我们只能白天见面,所以大脑里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只在手册上留下了不少关于她的记录。我是左手,她是右手残废,我们关系不错,总在一起聊天。手册里总是以“久织,奇怪的家伙”收尾。
终于知道原因是在她出院后,也就是半年前。据Dr说,久织卷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模仿着他弟弟久织伸也生活。难怪那么奇怪,她明明是个女的,居然都用男人的腔调和态度说话。
“那么.久织没事吧?对了户马大姐,你的眼睛很吓人啊……”
“是黑眼圈,照眼圈啊!都是久织惹的祸,害我忙了一晚上,调查以前的笔录,发现都是些冤案。送你走之后,我就回我所属的替局找他们算账去!我倒不是偏瘫被恶魔附身的人,但总比那群没用的饭桶好点……本来就是,这些年来的调查也太不像话了,出事的数量逐年攀升,预算却一点没有增加,不管尸体检查还是临床手术,结果都只是一张废纸就打发了。要是多投点钱进去,也不至于——”
我默默地听户马大姐发着牢骚。这个人,在无敌的同时大概也没有同伴吧。
“……算了。我其实是想对你说,所在。”
“洗耳恭听!是什么呢,户马监查官阁下?”
“你以后就算犯了什么错误,也别往我脸上抹黑啊!我要是久织卷菜的监查官的话……”
不用问,要真是那样,久织那家伙现在已经一命归西了吧!
“遵命!我出院以后绝对小心谨慎老老实实,躲在社会的小角落里度过余生。”
“好了,离出院还有一个小时,你要怎么办呢?在这里等吗?”
“哦——不,我想去和Dr打个招呼,已经错过好几次了。户马大姐也一起去吗?”
“不去。我才不会浪费我的时间呢,你自己一个人去吧——还有,所在,你是不是还在找义肢呢?”
她又叫住了已经从座位上站起的我。很罕见,户马大姐的声音里第一次有种疑惑。
“是还在找呢。有什么事吗?”
“不是……那什么来着,我觉得有个人可能有希望,我可以介绍给你。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个人……但对方说什么都要见你本人。”
可能是心情抑郁吧,她不住地叹着气。一向目中无人的她今天竟然垂头丧气,这比义肢的话题更让我吃惊。
“所在君,对你而言,需要寻找的不是自信,而是一个欣赏、认同你价值的人。用你一生的时间去寻找这样一个人吧,为此,你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这是在忏悔室里,DrRoman送给我的临别赠言,还是一如既往地罗曼蒂克。
“……唔。怎么了所在君?这副表情,是不是觉得出院太快了,在情绪低落啊?”
“没有的事!Dr的话真是远行前的至理名言。”
可是啊。对我来说,即使别人不能认可我的价值也无所谓。就算没有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也能生存下去,这才更像是人类。比较起来,还是这样比较轻松。
“……唉,久织当时也是点头赞同我的说法。所在君,这半年来是不是觉得很别扭呢?
“不如说是Dr的良苦用心我渐渐明白了——对了,久织?那家伙最后也来过这里吗?”
“是啊,和所在君问了一样的问题,也是来问我出去之后该怎么办。”
“……和我一样呢。那家伙是不是很在乎外面的事情?Dr说的久织,就是必须要参照他人才能正常生活的那位吗?这么说来,来过这里的那位久织,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这可不能随便乱说,事关病人的隐私。”
Dr微微一笑。尽管他算是一位圣人,能和患者交朋友,敞开心扉,但他始终还是奥里加的一名员工。对于医生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