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杖也会成为候补者吗?
什么?
像阎王爷一样的户马的,威压感略有收敛。
医院里有这样的传言,说石杖是这个女人中意的玩具但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我觉得有点不一样。
他是最有力的候补者,但是我反对他出院。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有意掩饰,表情也是骗不了人的,虽然那肌肉活动细微到换作是我以外的人肯定发现不了,但的的确确,刚才户马的是在同情他。户马的反对石杖出院,不是因为他具有危险性,而是因为可怜他。
那户马医生,我又如何呢?推荐和赞成不是一个概念。推荐我做候补已经毋庸置疑了,那你会反对我出院吗?
哦,你没问题的。你够强,又比别人脑筋都好使,就算被卷进什么纠纷也应付得来吧?我还想等这阵风头过了,把你当专用的走狗养着呢!
户马的一副邪恶的嘴脸盯着我。
太可怕了,这就是她的肺腑之言!总之这位大婶绝不会对任何感染病患者徇私,也不会因为同情和良心等人之常情而蒙蔽视听,总会做出正确的判决。只要我稍一疏忽,所有的辩解都会化为泡影。这就是户马的,俨然公正无私的判官化身。
对了,还有一件事,是院方想请你帮忙的。D栋有个患者说什么也要见你,已经被批准了,你明天过去看看吧!这里有纸和笔,你要写遗书的话我可以借你。
当然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差点忘了住院两年以来的潜规则,在美言背后必定是相应的
我被院长、医生、看守不,是警卫三个人带着,去D栋赴约。反正既没有拒绝的权利,又能给自己挣点印象分,我还是有点兴趣的。
想见我的人,就是半年前被送进医院的那个新人。
户马的并不怎么关心,不过这好象是关乎医院存亡的问题,我回到病房后又被院长劝说了半天。这说医院居然还有院长,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再加上,本应让我们顺从的医院却反过来去顺从病人,这更加让我诧异。
院长先生跟随我到D栋的接待室后,逃跑似的回到了C栋可能C栋算是安全地带,而相比之下,D栋算是诡异的地方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各种沙沙作响的东西。和其他的住院楼比起来,虽然也有墙壁和地板,却像是经历了多年沧桑的废墟一样颤颤巍巍。
走吧,这里还有其他人,请不要窃窃私语。
就连医生也战战兢兢。经警卫们都装备了枪支,竟然是冲锋枪,在这种地方委实显得滑稽。
噌噌。
感觉就像踩在即将拆毁的危墙前一样,每走一步都会沙沙作响,仿佛就要倒塌似的。
当然这是错觉。D栋里有着这所医院最昂贵的医疗设施,也不会用那种豆腐渣一般的建筑去幽禁晚期患者。
没有尽头的细长通道向前方延伸,每隔六米就会有一个十字路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相同的景观。D栋就像是全由是在路口组成的迷宫。
完全就像是骰子的内侧。微弱的灯光照耀下的灰色世界,看不清门窗,只能看得到病房。这种灰色墙壁给人的单调感,就像是奇怪的画中世界,如果说这是一幅画,那么我我行走于其中,也成了画的一部分。
医生转了三次弯,这次是向左转,来时的路早就不记得了。就在那一瞬间,不到一秒钟的功夫,我因为走在医生后面慢了点,看到了正前方的通道。
噌噌。
是一条红黑色的路。凝神一看,竟然是由人的尸体铺出的路。混凝土的一部分变成了血管,那当中,有喉咙全是血的母亲,也有眼睛喷血的父亲。
久织伸也的身影也出现在旁边。
久织,不是那边,是这边啦。
听到医生的声音,我在朝那边迈出脚步之前,移开了目光。
噌噌。
最好别看那些无关的通道。我们是感觉不到,可是有的患者对你们这些感染者会产生不良影响。
我追问究竟什么是不良影响。
比如久织你刚才看的那个病房,就已经有两名患者不知去向了。
据医生说,曾有别的患者像我刚才那样稀里糊涂地看了其他通道。他们就那么进了病房,然后突然无影无踪了很明显是D栋的患者把他们藏了起来,但关键是藏在哪里,怎么藏起来的?是把整个人压缩起来藏在床底呢,还是直接吞入体内消化了呢?
据说,在紧紧追问的医生面前,那家伙不出声地笑着回答说:那些人啊,在我的脑袋里哦!
噌噌。
我紧跟在医生身后以防走失。我要见的人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女,被送进来的时候全身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了四肢,就连躯干也残缺不全。
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她居然保住了一条小命。即便是累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也就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如果被杀当然也会死掉的。这名少女是一辈子都得在病床上度过呢,抑或只是被院方定义为依然生存,其实只有一堆大脑漂浮在水槽里呢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实像这样的传闻在D栋里已经不足为奇了。更有甚者,传说D栋有个室内水池,里面堆满了人类内脏似的东西,因为还都有生命,不能取出来。室内水池的门被锁着,所以无法确认传闻是不是真的,再说这里也没人有兴趣去确认真伪。
这姑且不论,既然能说出她想见我,想必也不是什么只剩内脏和脑浆的怪物了。最坏的情况,就算是个只有脑袋的少女,我也可以只在脸上做出毫不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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