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HandS.(R)

msp;画的一角,是潦草的所在二字,还有手牵着手的两个小孩。

  患者每天的日程安排是,症状越重,闲暇时间越多。

  六点起床,七点早饭,饭后检查身体,然后是午饭,到晚饭前一直都放风。就连在C栋的我都被看管得如此稀疏,真怀疑D栋的患者是不是连饭都不给。

  过着医院病人般生活的是B栋、A栋的患者。石杖虽然一向悠然自得,却和我不同,一天的自由时间只有午休。

  他的一天,起床、早饭前是和我一样的,之后就要辗转于内外科之间。从精神疗法到与其他患者聊天,还有来自监护医生的检查和问诊等等,时间表简直可以精确到秒。这是院方采取的强制措施,所以没办法逃掉。

  姑且不说问诊,就说马拉松式的奔波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实在是很怀疑。石杖一被呼来喝去,我的心情也不好。为了能经常和他搭上话,我就尽可能地和他保持相同的时间表。

  然后,大概是我的苦心终于有了成效。

  住院后,我头一次被带到A栋的拷问室,或者说是门诊部。

  我们也不是初次见面,你进来时见过一次的。好了,快坐下,别在那里磨磨蹭蹭!

  虽然被称作门诊部,但这太过空旷了吧?屋里几乎没放什么东西,天花板也高高的。墙上足有两层高的地方被玻璃隔开,另一边是窥视用的房间。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在奥赛罗棋盘的正中央放了个孤零零的白子。

  房间整体倾斜,患者的专用门在下方,那女人的专用门在上方。

  倾斜的房子正中放了张桌子,左右各有一张椅子。上方的椅子上,坐了个穿制服的女子。

  她叫户马的。石杖称她为户马大姐还是番茄大姐来着,不过在我看来,她只不过是个毫无女人味,年仅三十的大婶。

  户马的傲气十足,俨然像个睥睨罪人的地域之王。一般人在如此空旷的空间中都会显得渺小,而她却因为这种空旷而显得愈加威严。虽然听闻过门诊部的户马大姐看上去比本人高大三倍,没想到这种传闻还真不假啊!

  你们姐弟俩的事还真让我费了不少劲。你听说你父母的事了吗?昨天已经做出了终审判决。久织浩二、久织加代被宣判为死于意外事故。你很高兴吧?现在你已经得到昭雪,恢复自由之身了。如果你本人希望,视你病情的改善情况,也有可能会批准你出院。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翻了个白眼。准确地说,这动作表示的应该是震惊。

  那,是什么意思?病情的改善,是说我的病能治好吗?

  你白痴吗?怎么可能治好!我可是在和你推心置腹,我问你,你对毁掉别人的人生这件事有没有在反省?

  真可怕!不是谈话的内容,而是这女人的眼神。虽然出乎意料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但户马的眼神分外恐怖,完全不把我当人看。我丝毫不敢疏忽大意,就像是手指稍微一动就会启动椅子的开关一样小心谨慎,可她根本就不正眼瞧我。在她眼里,我甚至连垃圾都不如吧!

  也就是说,只要精神鉴定正常,我就可以出院了吗?

  是啊。真令我作呕,这里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怎么能白白浪费老百姓的金钱呢!要有多余的闲钱用在这上面。大部分人更希望往自己的账户里多存点吧,明白不?久织,一个善良国民要为你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渣摊多少钱,你知道吗?我真是不懂。干吗非得把你们这群无可救药的C栋患者圈养起来?

  圈养起来,和恩准我们活下去是一个意思我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不过既然石杖都能忍受下来,我也没理由输给她。

  出院后我的生活应该有保障的吧?这也是为了回应大家要求感染症患者回归社会的呼吁吧?

  你还真会使坏脑筋嘛。确实,两年前是有过关于人权的争论。就像你想的那样,这不是考虑到患者,而是考虑到医院才这么决定的。住进这家医院的都是从国内收集的恶魔附身患者。但是十年里没有人出过这家医院,医院在面子上很过不去呀!

  我明白了,这是像选拔几名出院后没有隐患的患者,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名候补。

  两年前,一场激烈的争论在认为感染症患者是受害者的保护团体和认为他们只不过是加害者的诉讼团体之间发生了。

  另一种说法是,保护团体中有几个权威人士在力保这家医院。明争暗斗一直都没停过。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金钱的问题,因为当初的预算只能到今年。现在不管是作为典型也好,还是赔钱货也好,都要舍弃掉几个威胁性不大的患者。虽然无论是时间还是金钱,在还有意义的时候总是用不完的,但还是要尽可能节约资源,这才是我们的初衷。

  她说这些本可以不用说的东西,也许是为了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就好象在提醒我们:别会错意了!医院可没有承认你们是真正的人类,就算出去了也绝对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经人!

  明白了。我如果继续保持模范生的样子,就会被选为候补是吗?

  没错,我也希望最少能担保五个人,在今后的一年里,只要你继续扮演乖乖生,我就会推荐你。你内心不反省也无所谓,但是可别捅出什么篓子啊!

  不会,我会诚心诚意悔过的。

  那就好。看来贯井医生的努力还是有点成效,久织,你最近看起来很有活力不是吗?透过监视器一看就知道了。怎么,你又发现新玩具了?

  光是她的目光就令我作呕。

  要是哪天我真能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宰了这个女人!

  我总有一种预感,她必定是我的对手,是那种如果不杀掉她,迟早必定会被她所杀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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