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都是由国家统一管理、监视、运作,所以我只能被送回户籍所在地C县支仓市。
从直升机上下来又换乘小汽车,大约三个小时的路程。原以为会被蒙上双眼之类,结果什么都没有就被遣送回去,就像是被监护观察期间的不良少年一样。
我们走了高速,仅花了三个小时就回到了故乡。那隔离病房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再过一个小时就到我的另一现实世界了。
你的亲戚都拒绝收容你,就送你到社会福利机构。驾驶证已经作废了,居住证、保险证等证件请抽时间到指定的部门领取。
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穿着黑制服戴着太阳镜剪着小平头的警察,他平淡地对我说。
政府把这个地方租给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以及遭受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伤害的人居住。大概是市营住宅吧,由市政府经营的有合同期限的一栋住宅楼。本来是给残疾人和低收入家庭用的,后来就改为给这些人用了。
不过我是从医院回来的第一个病人,以后可能会收留其他出院的病人吧。原本这里就是社会上弱势人群的家。
月租只有四位数,便宜到让家庭主妇吃惊,还会给没有工作的感染症患者提供伙食补助。与之相对的是还要免费赠送监护医生,比如坐在我旁边的角先生那样的,如果在附近犯了什么的事,他就会来处理。
接下来我会把相关手续移交给其他管理人。每天早上九点前或是下午五点后,请和我电话联系。
如果不电话联系会怎样呢?角先生没有告诉我,就离开了陈旧的住宅楼。
我又拿起我的背包,仰望着这破烂不堪的楼房。
钢筋混凝土建成的六层建筑,与其说是公寓倒不如说是宿舍,从密密麻麻的窗户可以看出,每层有八个房间。门口的通道狭窄而脏乱不堪,周围弥漫着只有流氓才能忍受的,浑浊得使人难以喘息的空气。
嗯,这里不是很好吗?
和那所医院比起来.不管这里的外观和内在有多么脏乱不堪,我都不在乎。
哦耶!可喜可贺呀我!终于结束我灰色的住院生活,在这支仓市第十三号福利设施的破烂公寓楼里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啊,你是新住进来的?进来这里就不要发牢骚,还有,不要给我惹事!电和水明天才开始重新供应,今天就不要抱怨了。
可是数秒间我心情为之一变,怎么我一来就全都坏掉了?
态度一点都不和蔼的欧巴桑!
算了,可能是刚好不巧吧。
据我观察,这公寓的管理者极不负责任,管理不善,只要我不去找她,她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我很庆幸能有这么好的条件,一边得意地哼着小曲,一边上了三楼,没进行任何登记。门窗啪嚓啪嚓作响,似乎在倾诉着它三十年的沧桑。,
哦?是我的新邻居吗?
我正在摆弄着不怎么好转的门把手,有位大叔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是这栋公寓的住户,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挺和蔼,像住在极乐岛一样,打扮得花里胡哨,还化了妆。那件夏威夷长衫,穿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难得啊,在这种地方也能有新邻居!我叫新岛,你呢?
我叫石杖,写作所在,你可以叫我ARIKA。
看起来是年轻人,怎么起了个这么蠢的名字呢?
新岛呵呵笑道。我觉得这个男人的名字才是相当荒诞,不过这就另当别论吧。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要是碰到需要帮助的事,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
好的好的,年轻人能住进来还真是件稀奇的事。所在,你看来就和我不是一种人呀!
那就好。我对穿夏威夷长衫的同性恋者,也不太感冒。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购置生活用品,熟悉周围的环境,寻找新工作,这些都使我尽情地享受自由的感觉。由于过于向往新的生活,几乎使我忘记了我真正该做的事情。
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太过于安逸了。
不要碰到以前的朋友,不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圈,我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自己,完全把自己看作是遗忘物。
可是,我至少得回家看一看
我家就座落在支仓坡二街的街道上。
在火车站对面的居民区,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如果乘公共汽车要二十多分钟,乘小汽车就二十分钟不到。
我们这个小镇,说它小也不小。住在车站对面的居民,只要不认识就没人关心你,这也是现代社会的特点。在只要有便利店就能活下去的社会里,人们的活动空间就只剩下工作单位、家里、便利店三者之间了,如果再奢侈点,也就是到车站对面的书店、小酒馆和商店。
因此我找不到任何回家的理由,可是连一次也不回去的话,我心里也确实过意不去。
在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深夜,我独自徒步向支仓坡走去。
正如它的名字,像睡着般无精打采的小路穿行于居民区之中。这里一过午夜零点,各家各户都进入了梦乡。
我慢慢走在街灯下。嗯木崎家,石森家,月见里家,然后是石杖家。其他几家都像夜猫子似的,一片灯火通明,所以一片黑暗之中的石杖家愈发显得不协调。
啊,门上锁了。
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