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瞬间,我发觉那颗巨大的肿瘤好像可以看到手脚之类的肢体连在上面。
那颗肉球的体格无法用高矮胖瘦来形容,完全呈现了圆球状。这个肉球的高度大概跟我差不多,但是因为横幅实在太宽,让他看起来相当巨大。他身上的衣服则只用了一整块布在腰上缠了一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那个身材就连加大尺码的衣服也套不进去。
「讨厌!倒厌啦!呕不想再记续胖下去了……」
喀喳,喀喳,喀喳……
仔细看过四周,我察觉到墙上挂着的不只是狗的尸体。另外还有长了用于步行的双脚,上身长了两双手臂的生物干尸。那具干尸的性别无法判断。因为它胸前已经看不见覆盖在肋骨上面的肌肉,脸上的皮肤也整个被剥了下来。更叫人吃惊的是那具干尸没有头盖骨。它的颅盖平整地被削去,里面装的东西大概被当成布丁给吃掉了吧!地上散落着大量的空瓶,瓶上标示着「食用醋」的字样。那个肉弹不倒翁大概觉得布丁没有味道,所以浸在醋中把它吃掉吧。
「……斯……死,死,斯……想斯……想死,想死,想斯,想死,想斯,想死想斯想斯想死……」
他一边反复说着口齿不清的「想死」,然后完全把我忘在一旁继续享用着他的午餐。按照他的速度,到他吃完为止大概还有两分钟,而此刻我的手脚尚无法接受意识使唤。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也被绳子牢牢捆绑在椅子上。绳索缠绕的方式几近病态地严密,让我丝毫无法动弹。不过这种待遇比起一旁的尸块还是要好得多了。依照眼前的情形看来,我大概是被当成了饭后的点心吧。
我的内心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恐慌。不,就算我对外来的恐慌反应再怎么迟钝,此刻的我应该还是会发自内心感到害怕。然而,肉弹不倒翁脚边的东西让我脑中呈现一片空白。不妙,尽管我想尽办法让自己不要失去意识,然而理性却在此时似乎却早一步消失……
「喂!」
我发出声音,那颗肉球缓缓地回过了头。
「唉呀——神父……先生。」
那颗肉球光是呼吸便呈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这是当然的吧!暴饮暴食的行为让胃酸大肆搅动,无法完全消化的食物便压迫着胃壁。因此而产生的痉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停止了呼吸,皮肤大量出汗,仿佛全身被撕裂的痛楚四处蔓延。
唉!他的感受如何根本不关我的事。比起这个,我心里暗自祈祷着肉球移开身子,让我多看一眼他脚边那只橙色的东西。
「——喂!你把他吃掉了吗?」
在我发出声音的同时心中窜出了火花。是刚才电击的后遗症吗?我的感情瞬间爆发出来。心脏像狂奔的慌马一般挑动了全身的血液快速窜流。此刻的我极为亢奋,系在我左肩上的义肢在理性消失的同时与我的血脉产生了联系。
「什么东吸吃掉了?」
「当然是肉啦!你这家伙刚刚还在吃吧!」
那团肉球好像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便回过头继续吃着他的午餐。他将那团五十公斤左右的肉块全部吞噬殆尽。
「呕没有吃,呕没有之。肚子里丸全没有吃过冬西的感觉。」
他一步步带着脚步声走向他的点心。
这家伙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线锯。那把线锯跟他的粗壮的手指头比起来细得可怜。然而对于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类来说,它似乎已经足以切开头颅的天灵盖。
「你应该不会用那东西吃了好几个人了吧?」
「呕虽然吃了,可是没有之下去。只要之饱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只要呕之饱了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上帝说,只要噁魔消失了,呕就可以遍回原来的样指了。」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说辞,还有这种痛苦的哀嚎……
「所以,对不起。呕已经不想再吃了,可市,因为肚子很饿……」
我的声音没有传到他的耳里,那团肉球一直反复地说着「对不起」。他对着即将被吃掉的我,还有为了吃着不该吃的食物的自己,以及厌恶这种行为的这个社会不停地道歉。这么说的同时,他也拿着一瓶瓶的水果醋往我的身上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愧疚的心情到底是表达给谁看的呢?至少我没有感受到。扶桑有绪,他想借由认错的行径,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虽然我也是个弱者,但是这家伙的懦弱已经脱离了一般强弱价值观可以衡量的范围了。
这团肉球啪地一声按住了我的头,完全没有衡量力道,粗暴地推向侧边。线锯发出微弱的声音顶住了我的头部。软质物体在摩擦中发出了「喳~喳~」的声音。此刻我的神经依旧处于麻痹状态,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左侧边的头皮在线锯一拉一推的动作中被划开成上下两侧。
「呜……」
这时候若是一点微小的痛觉都感受不到反而更叫人胆慑。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眼前,我也许会因此而发狂也不一定。「喳~喳~」尽管我无法察觉,但是头颅侧边的骨头正逐渐被切开。也许在我的脑浆不见的时候,我才会真的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行为能力了吧?
「没关系的。这样不会痛;不用骇怕。呕已精试过很多次了。脑袋不会感觉到痛,就连用手指头戳下去也没关基哦。」
他似乎是认为只要从脑开始吃,以后就不会觉得痛苦了。这家伙打算在人还没死的时候生吞活剥吗?我真想干脆晕过去算了,这样还轻松一点。还是干脆试试看拜托他放过我呢?虽然他答应得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吧。
「不要!住手!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我机械性地开始喊叫。然而,才出声我就后悔了。
「——学长,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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